陆爱国哪里是真的忙啊?有那么多长辈,那么多兄弟子侄帮忙。哪里有需要他忙的?他纯粹就是没事瞎忙,加各种帮倒忙。
比如,他怕结婚的正日子天气不好,跑了几十里路去找人给算那天天气如何。
然后那人告诉他那天有可能有雨。于是,他又找了各种关系借了一大堆篷布回来。
结果,到了正日子那天,天气晴暖,艳阳高照。不仅正日子没见到雨,之前和之后的十几天也没有雨。
为了这件事,被陆大嫂拿来做了好久的笑料。这些都是以后的事。
现在的情况是,陆友强找不到机会跟他商议这件事,被陆友盛媳妇猜心是不是故意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陆友强给诓骗了。觉得陆友强那天就是先答应,敷衍住自己,然后找各种理由推脱。
自以为想明白一切的陆友盛媳妇,一下子被愤怒淹没了。跑到他家一通打砸。
陆友强家这些年已经被她搜刮家徒四壁。她大嫂结婚时候陪嫁的一只破木箱子都被她找借口讹去了。
所以陆友强家也没有什么可砸的。最值钱的一口锅早在之前就给砸过了。如今可砸的就是几只豁口碗而已。
霹雳乓乒一通砸。之前砸破一个洞,刚补上的锅和几个豁口碗全部遭了秧。
木丫和妹妹们躲到屋里不敢出来。陆友强媳妇站在一旁木然的看着。
他们家老太婆躲在东屋里装睡着。她是既心疼东西,又不敢招惹小儿媳妇。
陆友强去乡上开会了。找不到正主,打砸了一通之后,陆友盛媳妇只能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我为你们家做牛做马快二十年了,你们家老的少的就没把我当人待,变着法子糊弄我……”坐在院子里的泥地上,鼻子一把眼泪一把的嚎上了。
这次的眼泪是真的。她害怕了,恐惧像潮水一般漫上来。让她呼吸都困难。
她得想法子自救。
索性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爬起来抹了把眼泪,命令她男人和大儿子:“别等了,咱们自己去把那口井填上。”
三口人拎着铁锨就往东山方向去了。
他们家邻居听到她哭嚎了几声就没声音了。正在纳闷呢,怎么今天陆友盛媳妇闹腾的动静小了?
就看到他们家人各拎着一把锨急匆匆的往东边去了。
“出什么事了?”
“这是跟谁拼命去了?”
……
大家议论纷纷。有好奇的就跟上去看他们做什么去了。
东山脚下有村民捡的小块荒地,开出来种些蔬菜。此时正是人们在地里忙碌的时节。
天气渐渐转凉,但是今年种菜种的晚了季节,有些菜还没长成熟。
为了怕霜冻把白菜和萝卜冻坏了,大家就用草把蔬菜都盖上,等太阳出来的时候再掀开。
虽然麻烦一些,蔬菜却能在没彻底上冻之前再多生长一段日子。产量能提高不少呢。付出些劳动也是值得的。
忙碌的人们就远远的看到有人在井边干着什么。
一开始他们只是觉得是有人在井边取水,也没太在意。直到有人发现异常:不对,有人往井里扔东西。
经过陆佳会往水井里拉屎的事件之后,大家的警觉性都提高了。都扔下手中的活往水井边跑过去。
最先到的是蝈蝈两口子。
这两口都是勤快人。尤其是蝈蝈,人老实的跟个老黄牛似的,无时无刻不在埋头干活。村里的小块荒地基本都被他们家捡去种了。
有些地块只有大桌子一样大,别人家都看不上眼,他也拾掇起来种上。
蝈蝈跑到井边上,一把将陆佳龙手里的铁锨给抓住了。阻止了他往井里扔土的举动。
“你干什么呢?”蝈蝈质问陆佳龙。
蝈蝈这人心思简单,没有花花肠子。换个人还要多想想,怕得罪村长家的人。
“要你多管闲事?你算哪根葱?”陆佳龙横横地把铁锨往回夺。
他们兄弟在村里横惯了的,自觉高人一等。
自从他们大伯当了村长,他们就自觉是水洞村的皇亲贵胄了,好像村长的位子就等着他们去世袭一样。
也不怪他们有这种错觉,村里的大多数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新华国建国之前,水洞村和大多的农村地区一样,村长、保长、甲长这些地方性基层领导者的位置都是被固定的家族把持着的。
权利只能在家族成员之间交接,外人是不能觊觎的。
人们的意识在此时还没有转变过来,旧思想依旧在作祟。
蝈蝈被问的一愣,手下意识的松开了。紧随而来的蝈婶不乐意了,她最见不得别人看不起她男人。
“大路不平众人踩,还非得是哪根葱才能踩?你们家有病,祸害水井上瘾啦?前个你弟弟刚在西边的井里拉屎,
你现在又往这口井里扔土,还不能管你了?你们家比别人能怎么地?”蝈婶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