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何小西和何大妞两个女眷的话,三个大男人在哪里都可以凑合一宿。
倒不是女人就得搞特殊,而是在何小东他们想来让她们跟着自己风餐露宿,是做男人、做哥哥、做父亲的失职。
跟有些父母自己吃咸菜喝开水,都要把好东西省给孩子,是一样的道理。
何小西让陆友财用水罐到附近河里舀了些水,烧开了搅了些炒面糊糊。几个人喝着糊糊,吃了些梁家给的干粮。
大妞喝完自己碗里的炒面糊糊以后,非常干净利落的把碗舔的干干净净的,干净到都可以不必洗碗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大家看的不自在,她讪讪的放下碗。拘谨的手足无措。
何大春怕吓着她,也伸长舌头把碗舔的干干净净的,还一边说:“爹小时候也喜欢舔碗。”
大妞才又露出羞涩的笑。
大家吃完了饭,何大妞倒了点水到锅里,仔细的把沾在锅上的炒面糊糊刷干净,舀出来端上就准备喝。
何小西还以为她是帮着刷锅呢。看她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强撑着笑笑,把碗给拿过来。告诉她:“大妞,还想喝回到家姑姑再给你炒,别喝这个了。”
虽然笑着,鼻子却忍不住泛酸。何大春干脆躲到窝棚后面哭去了。
炒面今天这是最后一顿,量有些少,所以有点稀。干粮吃了两顿,基本也吃完了。何小西准备明天早起烙些饼。
三个人让何小西她们俩在窝棚里住,他们自己住在窝棚外面。三个人轮流守夜。
此地虽然民风彪悍,但是治安一向挺好。虽说做不到路不拾遗,但夜不闭户还是可以的。留一个人值守,倒不是怕东西被偷了,而是窝棚里有女眷图个安心。
窝棚里,何大妞这几日过得跟做梦似的,这会儿她并不敢安心闭上眼睛睡觉。怕一觉睡醒以后,一切都成虚无。
像一只小虫子一样,这里拱拱那里拱拱。身上盖的被子也好软哦,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何小西现在虽然也只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比何大妞大不了两岁。但是她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对孩子都极有耐心。
帮着何大妞顺顺她干枯发黄的头发,问她:“回到家以后大妞跟姑姑住好不好?”何大妞羞涩地笑笑,点点头。
毕竟走了一天的路,何大妞又拱了一会就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何小西自己却睡不着了。这会儿她觉得身上特别痒,而且头发里有什么东西在爬动一样。定然是大妞身上有虱子,爬到她身上来了。
怜惜地抚了抚大妞还没有长开的小脸,叹息:可怜的孩子,在那家人家过得这叫什么日子?
想起以前陆友财说的,他两个嫂子虽然也是童养媳,但是日子过得比小驹还要强一些。
陆家大嫂和二嫂,算得是童养媳妇里运气好些的。虽然公婆不靠谱,但是男人对她们很好。
只怕这孩子在那家过的日子,跟小驹那时候一样艰难,甚至还要更艰难。
何小西不嫌弃大妞,有头发谁愿意做秃子啊?都是被生活压迫的。
不过回去以后要好好给她收拾干净。不仅因为何小西自己受不了这些,也因为不收拾干净的话,以后这孩子不容易找到好朋友。
不能好好的融入新生活,后果就是造成她孤僻、自卑、不合群。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会不健康。
睡到下半夜,何小西实在被咬得受不了了,爬起来了。出了窝棚,就看到陆友财正坐在一旁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听到她这边有声音,转头朝她看过来。看到是何小西,一骨碌爬起来,乐颠颠的过来,小声问她:“起来看……我……的吗?怎么不……多睡……会。”
看着他特别热切的表情,何小西实在不忍心说实话打击他。心说:你能不能别跟黑鱼那个自恋狂学啊喂,让人很为难知道不?
嘴上只说:“我起来看看。”
虽然没有明确说是起来看他的,也让陆友财很高兴了。一口大白牙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找了一处田埂坐下来,拍拍旁边的位置,对何小西道:“坐这里。”何小西依言坐过去。
坐了一会何小西就不停的抓痒挠头发。何大妞都不觉得痒,可能是应了那句老话: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被咬习惯了。
陆友财赶紧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何小西苦吧着小脸:“我可能是传了虱子了。”
不需要理由,何小西就是相信,不管她怎么样陆友财都不会嫌弃。所以没任何犹豫就说出来了。
“哪……里呢?我帮……你抓。”陆友财不仅没有嫌弃,还有些跃跃欲试。
何小西斜他一眼,这黑灯瞎火的,抓什么抓?你是要抓虱子呢还是想占便宜呢?
被何小西斜了一眼,立马老实了,规规矩矩的坐好。再也不敢起歪心思。
为了隐藏尴尬,转移话题道:“不要太……担心,回家以……后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