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友财和小驹,一大一小,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得何小西发这么大火。
都认为是对方的错。尤其是陆友财,认为自己是被小驹连累的。
此刻两人谁连累的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里面喷火的霸王龙消消火气。
有了难兄难弟陪着,小驹也感觉不那么委屈了,嬉皮笑脸的在窝棚外探头探脑。
何小西瞪他一眼,意思:给老娘老实淋着去,看你生气。
虽然是夏日,何小西也怕两人被雨浇病了。虽然戴着席夹子,披着蓑衣。但是这些东西,毕竟没法媲美后世的防雨工具。惩罚了两人一会,就把他们放了进来。
陆友财的腿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基本养的差不多好了,虽然装伤病的绷带还没拆。抱着腿哎呦个不停博同情,一脸欠收拾的样子。
何小西给两人上了一堂安全课,讲解雷雨天的安全知识。
让何小西无语的是,陆友财知道这些。但问他为什么还走有行道树的路。竟然回答:忘了。
难怪前世离了他哥,把日子过成一团茅包。
小驹是真不知道。原来的那个家庭,竟然没有人教导孩子最基本的生活常识。
何小西检讨自己,以后要耐心一些。既然这个孩子前面缺失了这么多教导,她就更应该用更多的耐心给他补上。
在小驹的鄙视的眼神里,陆友财跟着他一起上了一堂小西友情讲解的安全教育课程。
何氏兄妹把能想起来的生活中的注意事项都说了一遍。
大雨中,大堰下的窝棚里,陆友财人生中的第一次被改造,从教导长记性开始。
这场大雨,断断续续下了小半个月依旧不见停歇。清泉河的水位持续上涨。虽然没危及大堰的安全,但也是这许多年没有过的。
何小西把茶棚的生意收了,留在家里专心收拾家里的东西。力求方便往山上搬。
何小东常年在清泉河上讨生活,这些异常是他没见过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直觉这不正常,不是好兆头。
何小西知道原因,但她不能说。不是她贬低自己,她即使说了也没人会重视,反而会被认为是危言耸听。
何小西对他哥提议:“你自己闷头想能想出什么头绪来,找人商量一下吧。我觉着吧,是上游来水多,下游流不出去。堵在咱们这儿了。”
何小东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让小西留在渡口,戴着席夹子冒雨去找人商议去了。
要说在村里何小东最敬重的人,以前是何姓里的六老爷。现在嘛,跟陆友富交情日愈加深,陆友富现在成了他最敬重的人。
离了渡口,直奔陆家三房而去。连日大雨,陆友富也被雨堵在家里没法出门。
这些日子,他也觉得今年雨水多的异常。忙着给田里的庄家往外放水,倒是没有关注大河里水位异常,毕竟离着河岸远着呢。
听了何小东的话,带他去找村里老人们商议。老人们说起解放前有一年发大水的情形,跟现在差不多。
陆友富回到家,吩咐家里做好往山上转移的准备,又出门往村后去了。
何小东则带着木根和绳子,去了北山上找合适的地方搭草棚。之所以在北山上,是因为北山离他们家近,搬起来快些。
事实上东山才更合适,而且东山上有一座现成的建筑。准备做小学校的那座庙。但是两个村子的人,都挤到东山上的话肯定挤不下。何小东一贯谦让的性子,不用想也是把方便留给别人。
有了人带头,村里就有其他人跟风。
陆友富去的是村长家。村长陆友强家在村子的东北角。按说他是家里的长子,应该住在老宅子里。
但是因为他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他们家的老宅子被他弟弟住了。他只能另外往外拔一座宅基,另起新居。
早些年村长媳妇也生过一个儿子。那孩子长到六七岁上头的时候,丢了。村里都传说是被山里的野物叼去了。
陆友富找到村长,说明了情况。村长蹙着眉头,说:“听村里老人讲古,三几年那年的大水,也是这样。”那时候村长也才是半大孩子,没注意当时的情况。
村长跟陆友富同辈,年龄比他长一旬,可看面相却好似老了二三十岁不止。
不知道的人,说五六十岁都有人相信。深深的法令纹和抬头纹。蹙起的眉间也是深深的沟壑。手掌像把大蒲扇,长满老茧。
当初工作队进村开展土改工作,就是看到他这幅朴实耐劳的样子,选中他做村长。
村长也认为现在的情形不乐观。决定村里来维护山上的秩序,但各家搬家的事宜各家负责。
还要抽调人手通知附近村庄。大家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要守望相助。
村里没有人手。最多能帮帮村里的几户五保户。
这样就算不错了。有了村里维护山上的秩序,就能少了好多摩擦。
有了第一批跟风的人,以后就有更多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