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前, 天帝亲下法旨, 颜珋先被剐去一身龙鳞,又被夺上神位, 无法再进天门,强行闯入即是违背天律。
此时一怒冲上天庭,自然引来天兵天将警惕。
九霄之上,金甲天兵立起神鼓, 挥动以异兽骨制成的鼓槌,鼓声震耳欲聋, 响彻天门内外。
伴着雷鸣之声,青白色的兽影自神鼓飞跃而出, 在中途凝成实体, 嘶吼咆哮, 周身缠绕锁链, 涌动层层煞气。
守门天兵手持金矛,矛身攀爬紫色灵光,直指在云中现身的颜珋。
金矛如林, 灵光交错,编织成庞大灵网, 迅速扩散至整座天门。别说颜珋曾被押上剐龙台, 尚有旧伤未愈, 纵然没有受伤, 遇上这样的天门阵也要加倍小心。
龙吟声起不久, 雷公电母便接到法旨, 相继赶至天门处,联合当值的两位星君,集合数百天兵,共御欲闯天庭的蜃龙。
日前应龙持剑上殿,烛龙、黑龙咆哮云巅,逼天帝立下法旨,情景犹在眼前,诸仙皆心有余悸。如今蜃龙忽然现身,意欲闯入天门,众仙更觉心惊。
龙族这是要做什么?
“起阵!”
仙云被驱散,灵光腾空而起。
天兵倒提矛戟,纵身跃至凶兽脊背,单手挽住兽颈上的锁链,用力向后一拽,凶兽发出怒吼,如同黑色利箭,直扑向云后的蜃龙。
万年之前,颜珋被押上剐龙台,因罪被夺上神位。
无论真正原因为何,也不管这道旨意背后是否存在猫腻,天将天兵职责所在,必然不许他再踏入天庭半步,更不能容他击碎天门。
“拿下!”
雷公电母跃至阵中,雷霆当头砸落,迅速和光柱融合为一体。
七杀星君一马当先,手中长刀灵光暴涨,携雷霆之势,一刀斩向龙尾。天枢星君反其道而行,见蜃龙被天门阵困住,竟然拉住-胯-下坐骑,同时抬起右臂,止住麾下天兵,无意加入战斗。
“天枢,你欲违背法旨?”电母厉声道。
天枢星君神情冷然,双眸扫过电母,神情中带着明显的厌恶。
“蜃龙虽至九霄,尚未入天门,算不上真正违逆法旨。”
“再者言,万年之前,天帝法旨言‘逐’,实未言‘诛’。尔等大动干戈,未询问因由,即以天门阵困其本体,欲行杀戮神龙之事,才是真正违背天律。”
“况应龙现在老君宫中,尔等欲诛蜃龙,可曾想过后果?”
万年前的事,天界诸仙均看在眼中,不提他人如何想,对帝俊、太一所行,天枢实在有些看不上。
蜃龙有过吗?
有。
罪过大到要被押上剐龙台,生生剐掉一身龙鳞?
简直是笑话!
哪怕以顺应天道,承载气运大势为名,这样的重罚亦是太过。
天枢自认不是什么善人,野心手段并不在七杀之下,击败对手绝不会手软。但他不是是非不分,不会眼盲心瞎到看不清天帝法旨背后的真意。
说白了,蜃龙被押上剐龙台,自始至终就是一场阴谋。只是让谋划之人没想到的是,颜珋还能活着走下来。
电母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很是难看。
雷公按住她,低声提醒两句。
电母虽有不甘,到底没有再同天枢星君纠缠。如今的蜃龙不比万年前,有天门阵为依仗,不愁拿不下他,多一个天枢少一个天枢皆是无妨。
“杀!”
七杀星君冲至颜珋身前,手中长刀连斩,横贯炫目长虹。
颜珋未以本体对抗,瞬间化作人身,唤出蜃龙刀。
刀身注入龙气,泛起黑金波纹。颜珋双手持刀,斩断七杀星君挥来的神兵,去势未减,生生破碎对方肩上的金甲。
不是七杀星君退得快,肩膀都会被砍断。
他虽逃过一劫,胯-下凶兽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被蜃龙刀斩断脖颈,当即-爆-成大片灵光,再也无法凝聚成实体,只得飞回到神鼓之中。
发现对面都有坐骑,颜珋却没有,器灵鼓起腮帮子,飞离颜珋肩膀,颈上八卦飞速转动,身躯化作青铜,不断增大变形,最后变作一头羊首狮爪,头生双角,口生獠牙的凶兽。
此乃荒古之民绘于酒壶上的图腾,承载信仰之力,由器灵化成,其凶猛程度不亚于天庭豢养的凶兽。
颜珋飞身落到器灵背部,未引缰绳,仅以双腿稳定住身形,在器灵飞冲向前时,手中蜃龙刀暴-涨黑光,延伸出数十米的光影,荡开拦路的天兵,斩碎一处阵眼。
随着阵眼被毁,天门阵一角崩碎,罡风瞬间席卷,近处天兵皆被掀飞出去。
天枢星君早有提防,且距离较远,麾下并无任何损伤。反观七杀星君所部,至少有三分之一被罡风所伤,伤势重的,即使服下丹药,也无力继续操控手中神兵。
雷公电母亦被波及,不得不暂时停止攻击,以法宝护住己身,挡住袭来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