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筱一个月饼甩过去:“你的牛脱缰了。”
毕竟是弟弟,除了黑了半边的眼睛,还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他伤,花花是个什么尿性楚小筱还是懂的,怕给人麻烦,偏偏又爱惹麻烦,一激就怒,暴脾气。
让他抱着草木过一晚上,还真有点不忍心。
“要不......”楚小筱看了宋小冉一眼,“让他来我们宿舍打个地铺?”
宋小冉道:“宿管阿姨应该不给进。”看向花花,“你身高多少,有一米五不?我有个同学一米五,刚好可以......”
“操!滚,老子一米六。”
“咦惹,忘了你才是十五岁,还可以长。”
看来不可行。
女生宿舍男生止步。
那男生宿舍总可以吧?楚小筱转头看向了宋锦年。
宋锦年在捣鼓自己的手机,无心加入这场低端的谈话,可还是一心多用的听了个大概,感受到那道炙热的目光,他头也不抬就拒绝:“不熟。”
然后二胡前奏响起,楚小筱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心想,还挺......可爱的。
本来也没对这人有太大的指望,转而望向了洛初寻:“你宿舍可以不?”
花花被他们搞的很心伤,自己就像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他这么优秀这么好看,跟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他这么得天独厚......
洛初寻道:“可以。”
他的手机页面停留在一个聊天群里,隐约可以看到一句话:一个小朋友来借宿,可以吗?
底下是大同小异的回答:可以、没问题。
花花收回目光,假装没看到。
心里却别扭的喊着:你才小朋友,你全家都小朋友。
不要脸!
在花花“我不要,我不想,我不听”的发疯式戏精表演到“我将就,没问题,好的呀”的妖娆式巨大转变后,借宿问题就这么定下来。
回去的路晚风习习,明月当空,月色下斑驳的树影摇曳生姿,路灯拉长他们的身影,影子背后,有漫天星辰。
发现项链不见是在翌日的早晨,老巫婆的语文课上。
最近老巫婆心情不错,她的女儿参加全国作文比赛得了特等奖,还加入了省级的作家协会,路上哪个老师瞧见了她,都好一阵寒暄恭喜。这些天的各种官腔打下来,美的她头上像开了鸡冠花,脚下像装了机关枪,走起路来威风凛凛,连着跟了她几年的更年期都进入了冬眠。
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课已经讲完。按以前,老巫婆不拖堂就已是千恩万谢,用她的话说,分秒必争,少一秒,退步几百名。如今却两脚一伸,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跟大家聊起闲话来。这真是盘古开天辟地头一回,要不是更年期晚期前的沉寂,就是有什么陷阱等哪个小傻子往下跳。
学生在底下战战兢兢,自我反省,老巫婆在讲台上眉目含情,说着她的那年今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女儿身上,自然而然的,话题就到了特等奖与省级作家协会,一番话下来,把老母亲怎么含辛茹苦的培养孩子,孩子又怎么发愤图强不负众望小小年纪就走上人生巅峰的励志过程渲染的淋漓尽致,楚小筱听完,也感动的抹了把鼻涕。
不知是谁先鼓起的掌,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先是稀稀拉拉的几声,老巫婆抬眼一扫后,掌声雷鸣,久久不能平息。
老巫婆挥了挥手,满意道:“我相信,你们只要好好学习,一门心思用在学业上,也一定不会差。你们想不想知道我给女儿奖励了什么?”
有不怕死的小声嘀咕:“不想。”
老巫婆笑道:“嗯?”
大家异口同声表现出万分期待的样子:“想。”
老巫婆神秘兮兮道:“四书五经。”
大家顿时满脸羡慕爆发出赞叹的声音:“哇哦!”
老巫婆举起手,做不经意状的在阳光底下晃了晃,有清澈的亮光一闪而过。
众人默,看着讲台上的时钟。
老巫婆又晃了一次。
终于来了个小机灵,楚小筱转头一看,软妹子陈露露:“老师,您的戒指好漂亮啊,是王老师送的吗?好浪漫啊!”
王老师是老巫婆爱人,憨厚老实,妻管严。
老巫婆摇摇头,又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女儿送的。她用她存下来的奖学金和各种比赛奖金给我们买了一对戒指,虽然不贵,只用了几万块......”
大家:“哇哦!”
看来都已经领略了其中精髓。
楚小筱觉得好笑,和同桌徐福雨互捏才忍住没笑出来,她低声道:“我觉得我身上戴的戒指比老巫婆的好看百倍。”
徐福雨道:“确实如此。我记得是蓝钻?”
“嗯,天空的颜色。”楚小筱笑眯眯地往脖颈摸去,空无一物,她低头紧张的又来回摸了几次,把所有的口袋都掏过了,仍是什么也没有,心往下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