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闪过,楚小筱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可是她花了好一番功夫才从父母手里求来的,这一不见,还不得等到毕业才能买一个手机。 简直是要命啊! 到底是在哪里被偷的?或者哪里弄丢了? 抓耳挠腮思来想去,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一张可怜无辜的小花猫脸,还有转身离开时那一瘸一拐的背影下异常凸起的口袋。 妈的,被骗了! 她的火气一下子升上来。 宋小冉看好友突然变了脸,露出了好奇之色,正要问清楚,面前的人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她忙啃下最后一个糖葫芦,扒开人群追上去。 此时仍然寸步难行。 但有时人多也不一定都是坏事,至少在楚小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里是万般感谢的。 “那个穿破烂的,给我站住。”她大吼一声。 人声鼎沸中,她的声音并不突出,但人群中凭空多出这么一嗓子,仍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也就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楚小筱与哑巴相隔不过一米,若不是人群过于密集挡了去路,她早就飞奔过去摔他个稀巴烂。眼看着那人就要挤出人群,她又对着那方向吼了几句。 哑巴听到吼声,竟也明白“那个穿破烂的”指的是自己。于是好奇心让他回头,求生欲又让他瞬间慌了阵脚,不分东南西北的乱跑起来。他这一跑,人群也乱了,都以为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还响起了各种愤怒的声音。 一时咒骂不断。 楚小筱艰难的挤过了一层人群,好不容易要抓上这哑巴了,却听“扑通”一声,这哑巴竟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嚎啕大哭起来,声音震天响,把周围骂骂咧咧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人们自发围成一个小圈,圈中有一撒泼打滚的哑巴,还有一满脸茫然的姑娘。 哑巴只会哭,这滚滚那滚滚,灰尘四起,撕心裂肺。 楚小筱心想:终于知道这人衣服为什么那么脏了,原是扫地扫出来的。 她还在苦恼这是出什么大戏,一大妈突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她:“小姑娘,你干什么要欺负人哟。” 看热闹从来不失吃瓜群众,于是那些人都跟着应和:“是啊是啊,怎么可以这样。” “真是不懂事。” “有没有家教。” 另一大妈道:“人家还是个哑巴,多可怜啊,看你长的那么漂亮,心怎么那么不漂亮哦。” 吃瓜群众:“对的咧对的咧。” 在一个很明显的弱者前,楚小筱显然是占下风的。 吃瓜群众你一句我一句,她根本插不上嘴。每每想说些什么,总会被另一个大妈无情截住,然后说一堆一成不变的话,干什么这样哟,干什么要欺负一个哑巴哟,你的心怎么这么不漂亮……如此这般,所有人都觉得是她欺负了哑巴,难搞的要命! 而哑巴看大妈们都站他那边,又哭又滚表演的更欢了,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人人欠他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在楚小筱冥思苦想找对策的间隙,好几个大妈母性光辉照大地,开始给那哑巴扔东西,吃的,用的,花的,应有尽有,连花裤衩都有,真是绝了! 那哑巴捡的欢,哭的也欢。 好一场戏精大戏,奥斯卡小金人输的一败涂地。楚小筱气的咬牙切齿,是真想一掌打碎他的天灵盖,送他上西天。 哭唧唧谁不会? 她扫了眼费力打滚的哑巴,捂着脸缓缓蹲下,“嘤嘤嘤”地哭起来,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嚎啕大哭,只有满腔的委屈,看者为之心疼,听者为之动容。 一大叔立刻上前关心道:“小姑娘,你又哭什么哟?” 她“嘤嘤嘤”地摇头,不说话,显得委屈至极。 大叔道:“不用怕,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在,会帮你的哟。” 吃瓜群众顿时又倒戈过来,她哽咽道:“我、我只是看、看他走路不便,想扶、扶他一下而已,谁知道……他、他竟然摸我,还、还……嘤嘤嘤……” 大叔哎哟一声,指着哑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咧,好心被当驴肝肺,还摸人家女孩子。” 吃瓜群众愤愤不平,“小伙子,怎么可以这样的咧”“小小年纪这么色,长大不得了啊”“小姑娘不要想不开哟” 楚小筱:“嘤嘤嘤……” 哑巴见事态不对,又忙卖力扫起地来,圈中顿时又是灰沉沉一片。 两人都表演的很卖力,也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 宋小冉好不容易扒开人群,看清其中一个戏精是好友后,忙跑上去上摸下摸了一通:“怎么样怎么样,没缺斤少两吧?” 楚小筱在“嘤嘤嘤”中低声道:“滚!” 宋小冉从来都不是个听话的姑娘,叫滚就滚多没面子,于是她用走的。 又是一阵哭闹,忽然,人群中响起了一段小桥流水般的音乐,前奏是淅沥沥的水流声,而后是轰隆隆的打雷声。 这铃声……好熟悉啊! 楚小筱遮住半张脸,“嘤嘤嘤”的回头看向一边,果然看到好友拿着手机打电话,而这电话自是打给她的,因为那诡异至极的铃声是宋小冉的专属定制。 好友对她眨了眨眼,装模作样的在人群中晃了两圈,突然停下,转头看向哑巴,疑惑道:“我好朋友的手机怎么从你那里传出来啊,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压你屁股下了。” 宋小冉仍通着电话,铃声淅沥沥轰隆隆的重复,而哑巴坐的如定海神针,任凭怎么拉扯,都是屹立不倒。 宋小冉叉腰道:“你是不是心虚啊,手机是不是在你口袋里啊,你这个小偷,看我们长的美心也美就欺负我们是不是。” 某大叔道:“小偷?这哑巴竟然是小偷,真是太可恶了。” 某大妈道:“姑娘,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宋小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