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郭致远也知道这叛军军官狡诈成性,说的话也不能全信,便冷笑道:“你方才还说漳浦县城如今守备森严,留有上千守军,你不过是一小头目,凭什么能帮我拿下漳浦县城啊?!……”
那叛军军官也不傻,一听郭致远的话就知道他其实已经动心了,连忙道:“小人能带大人及部属混进漳浦县城,小人本是军中校尉,迫于无奈才从了叛军,小人还有一堂兄,如今也在漳浦县城,手下有数百人马,小人有把握说服堂兄弃暗投明,到时漳浦县城唾手可得!……”
郭致远摸着下颌沉吟起来,这叛军军官的话里自然是掺了水分的,但这对郭致远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只要能混进漳浦县城,拿下漳浦县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想到这里,郭致远指了指不远处村民放在门口的一口大水缸,对那叛军军官冷冷地道:“看到那个大水缸了吗?……”
那叛军军官不知道郭致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突然“砰!”地一声响,那口大水缸应声“哗!”地一下炸开了,碎了一地!那叛军军官吓得就是一抖,就见郭致远慢悠悠地收回手中的燧发枪,吹了**口还未消散的硝烟,面无表情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的脑袋就会变成刚才那口水缸!……”
“不…不,小人绝…绝不敢…骗…骗大人!”那叛军军官吓得连连摇头道。
郭致远又把李国助他们叫来小声布置了一番,然后让团练乡兵们换上乱兵的衣服押着那叛军军官向漳浦县城进发。渔村离漳浦县城不远,也就十来里路的距离,郭致远他们一路急行,正好在太阳下山前赶到了漳浦县城。
因为福建沿海常有倭寇骚.扰,所以漳浦县城的城墙修得颇为牢固,足有十几米高,上面还有藏兵洞和射击孔,的确是一座不易攻陷的坚城,叛军之所以能占领这里,是因为赵秉鉴本是漳浦县人,他的同伙有不少本就在县衙当差,里应外合,才成了事。
郭致远望着城坚墙厚的漳浦县城暗喜不已,一旦他拿下漳浦县城,这些都将转化成他的有利条件,也等于断了叛军的退路,叛军的计划也会被打乱,到时候她就有机可乘了。
叛军占领漳浦县城以后就对县城进行了戒严,进出都要严格盘查,此时城门早已关闭,郭致远他们还没靠近城墙,城头就冒出了大队的叛军士兵,全都拉弓搭箭用锋利的箭矢对准了郭致远他们,为首的叛军头目厉声喝问道:“什么人?!”
郭致远这会其实也很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只要一个不小心,他们全都会被射成刺猬,连忙悄悄地用藏在袖子里的燧发短铳捅了一下前面的叛军军官,那军官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大声朝城头喊话道:“我乃先锋营校尉赵东魁,奉命出去查探敌情,快快打开城门,我有重要军情禀报!……”
叛军都是临时组合起来的,成分十分复杂,彼此之间也不是很熟悉,城头的叛军头目看着赵东魁确实有点眼熟,而且城中有上千叛军,郭致远他们这点人翻不起什么风浪,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怀疑,想了想就挥了挥手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顺利进了城门,赵东魁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东边道:“我们去东边吧,我们先锋营就在东边,我堂兄此时应该就在营中,只要说服了我堂兄,让他带兵夺了城门,漳浦县城就在大人掌控之下了……”
郭致远瞟了赵东魁一眼,似笑非笑道:“不!我改主意了,我准备先去县衙,你带路吧!……”
“啊?!”赵东魁身体一僵,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确实没安什么好心,他是准备把郭致远他们骗入军营,然后找个机会向他堂兄示警,到时不仅保住了性命,还能抓住郭致远他们立下大功,没想到郭致远却不上当,突然提出要先去县衙,这下就把他的如意算盘全打乱了!
郭致远对赵东魁的小心思其实早就洞若观火,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寄希望予赵东魁,即便赵东魁真的能说服他的那个堂兄弃暗投明,能否顺利拿下漳浦县城也是一个未知数,而郭致远想的是要兵不血刃地拿下漳浦县城,他不能让部下的团练乡兵出现折损,那样的话即便他能拿下漳浦县城也无法掌控住。
此时郭致远虽然对城内的叛军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擒贼先擒王,他要想兵不血刃地拿下漳浦县城,首先要把留守县城的叛军首领控制住,而一般来说,县衙作为县城最大最安全的建筑,留守的叛军首领一定会把县衙当成他的驻扎地,所以他才会要赵东魁带他去县衙。
赵东魁还有些犹豫,郭致远又用燧发枪重重地捅了一下他的腰眼,压低嗓门道:“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地配合我!……”
赵东魁突然有点害怕眼前这个年轻人了,本以为郭致远年轻好欺骗,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缜密,早已识破了他的小心思,更可怕的是他明知自己居心不良,还敢跟着自己来漳浦县城,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干大事的,绝不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能对抗的。
想到这里,赵东魁暗叹了一口气,有些灰心丧气地道:“好,小人这就带大人去县衙,小人保证会配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