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发现了,一个女人只要觉得一个男人好,旁人不管说什么,在她眼里,他都是好的。
但他还是最后挣扎了一下,“他与玉襄一起入门的。刚入门时,便有不解之缘,此后一直形影不离。伏凌久久未曾入道,生老病衰,都是玉襄陪伴在旁,旁人都觉得他已无希望,但她不离不弃,为他求医问药,绵延益寿,感情十分深厚……”
听他不住赞颂他们的情深义重,蘅鹿越听越是不舒服,她打断道:“他们可已经结为道侣?”
“……虽无道侣之名,但……”
“难道已经双修过?”
“……那倒也没有,但……”
“那就是既无道侣之名,也无道侣之实了?”
武德:“……”
蘅鹿明显松了口气,放心了不少,又问道:“你说他们入门时的不解之缘,又是什么缘故?”
武德叹了口气,如实相告后,果然见她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迂腐古板之人,不过碰了一下罢了,竟就此缠上了?”
她霎时自信满满道:“她不过比我早遇见伏凌一会儿,多与他相处了一段时日。若是当初他遇见的是我,我也能守着他不离不弃,为他求医问药,绵延益寿,无论他伤老病衰——玉襄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武德头疼。
而见他这副模样,蘅鹿笑道:“你担心的,是你那小师妹玉襄吧?你怕伏凌弃她而去,显得凉薄寡情,她又那般……”
看在她以往对伏凌多加照顾,又是武德的师妹,广寒峰的关门弟子的份上,蘅鹿顿了顿,难得缓了缓那娇纵任性的脾气,挑了个好听的字眼:“‘传统’。说不定便难以想开。”
武德:“……”
蘅鹿却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她笑道:“可就算有恩,也不能让伏凌委屈自己来还啊!”
听到这,武德便知道自己是绝对劝不动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行吧,他想,反正感情这种事情,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外人,瞎插手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顺其自然吧。若是蘅鹿真能登上伏凌这座冰山,那是他们的确有这个缘分,若是最后没能登上,那就更犯不着他来操心了。
他就是觉得……
武德看向了接近末席的伏凌与玉襄,他们好像在讨论什么,对四周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只是沉浸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里——也许是在复盘今天在桃花战场中,对战时所用的招数。
因为他看见伏凌以双指相并为剑,使出了一招玉襄之前用过的剑法,然后又比划出了好几种破解之法,玉襄跪坐在他的身旁,为了听他说话,身体不自觉的向他倾倒,听的一脸认真。
她明明是修为更高的那一个,可伏凌讲话时,她却总像是在听师尊传道一般,神色专注。
没有人会讨厌这样重视崇拜的神色,因此伏凌将视线投向她的时候,眉眼间的情意,总是柔和的不可思议。
武德心想,有一天,他们两个会分开吗?他们若继续这样下去,如果不能顺理成章的在一起,那么以后有一天,他们会对着其他人,露出这般温柔的模样吗?
真是想象不出。
而就在他想象不出的时候,一个粉色的身影,却已经轻盈的宛若一片云霞,裙摆行走间,宛若氤氲的霞光一般,曼妙着走向了伏凌。
那是天地盟的云织。
伏凌先看见了她,但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与玉襄说话。直到云织停在了玉襄身后,明显流露出了等待的姿态,他才皱着眉头,停了下来——他不愿叫别人听见如何破解玉襄的剑法,又有些心烦这人怎么打扰的这么没有眼力见。
而他停止说话以后,玉襄才回头看了一眼——她其实早就听见脚步了,但这是身为弟子的礼仪。
若是师尊没有停止授课,弟子就不可以先行分心。
——不然师尊是要生气的。
这良好的礼仪教养,都是当初被太逸罚抄心法罚出来的的血泪心得,不敢不守。
而瞧见是云织的时候,玉襄愣了一愣,然后礼貌的笑了笑。她起身准备回避一下,却被伏凌一把拽住了袖子。
他不高兴道:“你要去哪?我们话还没说完。”
玉襄:“……”
她以一种“你确定要我留下来?”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疯狂暗示伏凌,却被他视若无睹的拽着袖子扯了下来,跌坐在他身边。
玉襄只好又朝着云织尴尬的笑了笑,侧坐在了他身后。
云织勉强也笑了一笑,然后鼓起勇气,看向了伏凌道:“好,好久不见。”
伏凌早已不记得她当初的脸了,所以先认出了她衣服上天地盟的纹饰,又想起玉襄曾说过云织的事情,再一听她这话,便皱着眉头猜测道:“云织?”
这当然不是她的本名,而是入门以后,师门取的法名。按理来说,伏凌是不应该知道的——
难道他也一直在关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