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别去。”
“我好容易瞒了一路。”罗衣说道,知他不解,便对他解释道:“咱们如今是寄人篱下,这里的人都不好相与,咱们要安安全全的,少不得要显出几分本事来,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方尽想起她要教他们念书识字的事,有些明白了,很是心疼:“妻主辛苦了。”
他慢慢为她剥去衣裳,打算为她擦洗下身体。当看到她身上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甚至不比肩头上的轻时,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怎么受了这么些伤?”
“都是皮肉伤,不碍事。”罗衣忙哄他,又笑着道:“你莫哭,听我给你讲。你的妻主啊,是个有野心的人。”
他们劫梁军的粮草,当然没那么容易,算是虎口夺食也不为过。本来以罗衣的本事,是可以轻松一点的,但她并没有那样做。她就是要他们知道,这是很危险的。然后在他们危险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救下他们。
其中包括了白意容。她肩头上的伤,就是为了救他,被翻倒的粮车砸到的。
她不对他们讲自己受了伤,他们有些能猜出来,只会愧疚、感激她。有些猜不到,就会觉得她威风强大,心中对她敬仰不已。不论哪一种,都是一个首领所必备的。
“首领从不示弱。”罗衣拉着她的小夫郎的手,笑着说道:“我不碍的,你莫心疼,过两日就好了。来,为我擦擦身体。别害羞,一会儿有奖励给你。”
方尽红着脸,拿出手帕浸湿了,给她擦身体。
她窈窕玲珑的身体悉数展现在他眼前,他眼里毫无羞涩,只有满满的心疼。
为她擦了擦脖子,才低低地道:“你不奖励我,难道我就不为你擦了么?”
罗衣失笑,抓起他的手,咬了下他的手指尖,被他瞪了一眼,才道:“上回喊你给我擦,你跑了,我这不是怕你跑么?”
方尽抿着唇,瞪她。只见她笑着,又气不起来了,低下头道:“妻主就会欺负人。”
擦完身体,换了干净的衣裳,罗衣张开手臂:“亲亲小夫郎,你把我抱床上去,嗯?”
方尽呆了一下。
“抱不动么?”罗衣笑着道。
方尽挽起袖子:“怎会抱不动?”他只是没有想到,妻主会提这样的要求。
他有点羞,脸上更多的却是认真,一手搂过她,一手从她膝下穿过,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送到床上。
“家里真舒服。”沾了床,罗衣顿时摊开手脚,舒服地感慨道。
方尽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眼前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伤痕,又酸了鼻子。他没吭声,低头把脏水抬出去,倒掉了。
“妻主,你歇息着,我去弄点吃的来。”他说着,就关了门,往外去了。
抢了三车粮食,够寨子里的人吃一段时间了,大家都很兴奋,热烈地欢呼着。
以前抢了东西,也会欢呼,但却从来没有一次像此刻,全心全意地高兴,心底深处冒出来的喜悦。因为是罗衣提出来,并带他们去的,因此他们很敬重罗衣,对方尽便也好声好气。
“杀鸡?没问题!”
一名壮汉抓了只鸡,割脖放血,递给了方尽。
“还要什么?尽管说!”
“不用了,谢谢。”方尽接过这只鸡,进了厨房,亲手给罗衣炖了一锅鸡汤。
罗衣等他不至,就在床上睡着了。这几日,实在累得很。
她是被一阵浓郁的肉香味儿勾引醒的。
“妻主?醒一醒。”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声。
罗衣睁开眼睛,就见方尽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妻主醒一醒,吃点东西再睡。”
罗衣的确饿了。许久没正正经经吃过东西,还是肉食,她馋得要流口水了。
方尽扶着她坐起来,又端了一碗鸡汤,用小勺舀了,吹一吹,喂给她。
罗衣的手臂有伤,也懒得动,便舒舒服服地被他伺候着。喝了汤,方尽又舀出一只鸡腿,撕成细细的小条,喂给她吃。从头到尾,没叫罗衣动一根手指头。
吃完后,方尽又喂她喝了半碗清水,才柔声道:“妻主坐一坐,再睡。”
他炖了一整只鸡,只给罗衣喝了一碗汤,吃了一只鸡腿,余下的全盛在瓦罐里,等着下顿给她吃。他自己一口也不碰。
罗衣知道,她就算再劝他,他也不会碰的。便笑着,对他道:“佳人,我身上疼。”
方尽顿时慌了,有些无措地道:“这怎么办?”
他不懂医理,不敢碰她身上的伤,她又不肯请大夫,疼起来可怎么办?
“你过来,亲亲我。”罗衣拍了拍自己身侧,示意他上来,“亲亲我就不疼了。”
方尽脸上一红。想说她又不正经,但是想着她身上的伤,还是乖乖脱了鞋,爬上了床。
拘谨地坐在她身边,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睛,吻上她的嘴角。
双唇相贴,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静谧。
仿佛外面没有在打仗,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