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到家, 我就说我醒了。”路上, 罗衣说道,“母亲和父亲问起来,你也不必多说,就说我本来在跟你买菜,忽然就懂事了。他们有疑问,我来解释。”
方尽听了,露出愕然来:“妻主,怎么忽然要对母亲和父亲说起来?”
罗衣道:“你刚才不许我买荷包,我想了想, 一定是因为我傻着, 被母亲和父亲知道了,只会怪你自作主张, 乱花钱。但是我醒了就不一样了,是我买给你的。”
方尽听了, 心里有些波动。
“不用的, 妻主, 我现在就很好,我知足的。”他柔声说道。
“怎么能知足呢?”罗衣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想穿新衣裳吗?不想戴首饰吗?不想买喜欢的东西吗?是人都喜欢的呀!”
方尽张着嘴巴, 没有发出声音。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他垂下眼睛,闭上了嘴巴。
“我会担起我作为妻主的职责。过些日子,我就找些事情做。等我赚了银子, 就给你买衣裳,买首饰,买你喜欢的东西。到时候,谁也说不得你什么。妻主给夫郎花钱,天经地义。”罗衣说道。
此刻,方尽心里是感动的。他能感觉到心尖儿在发颤,让他忍不住希望时光停驻在此刻,不要再往前走了。
这样珍贵的时刻,他实在不忍失去——妻主疼惜他不假,可是这样的疼惜,又能维持多久呢?也有许多女子,一开始很疼惜自己的夫郎,然而撑不过三年五年,就会变了心,往家里纳一个又一个的侍君。
他见过太多太多。
他没有令时光停驻的本事。所以,他分外珍惜此时。
“谢谢妻主。”他冲罗衣笑起来。
这是他头一回对她笑,而且是发自真心的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分外的可爱。
罗衣本就觉得他五官精致,如今见他笑起来,只觉得看到了一个单纯可爱的阳光大男孩。一时间,老妖怪之心蠢蠢欲动。
头疼算什么?腿脚沉重算什么?能哄得他开心,都不是事儿!
“走吧。”她对他点点头。
两人扶持着,回了家。
进门之前,方尽又问了她一句:“妻主,你想好了?”
虽然不知道她先前为什么瞒着,但他仍是尽职地提醒了一句。
“嗯。”罗衣点点头。
两人跨入门,方尽先开口道:“母亲,父亲,我们回来了——见过大人!”
话没说完,就屈膝行礼。
院子里,站着两名官差打扮的女子。身高腿长,腰间佩戴着长刀,看起来英气十足。
两位官差的身前,站着于母。
她一脸的讨好,指着罗衣,对两位官差道:“两位大人,我女儿回来了,你们瞧,她实在是个傻子,我没有骗你们。”
两位官差本来是背对着门口,闻言便转过身,朝方尽和罗衣看过来。
罗衣本来打算向于母于父表露自己“醒”过来的事。见状,她迟疑了下,没有流露出异样。
她站在那里,双目无神,呆呆的,嘴巴微张,是个十足的傻子模样。
一旁的方尽看着她,嘴巴张了张,也没说什么。
“果然是个傻子吗?”一位官差走到罗衣的身前,上上下下打量她,又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动作算不上客气,甚至还有些放肆。
罗衣自知人设是个傻子,而不是个呆子。因此,在那个官差调弄她时,双手一伸,把她重重推开了,又冲她低低吼叫。
官差被她推开,倒也没恼怒,反而惋惜道:“力气不小,如果不是个傻子,倒会是一员猛将。”
她颇为惋惜地看了罗衣一眼,然后对同伴招了招手:“走吧,这家没人,我们去下一家。”
两人迈着大长腿,潇洒地跨过门槛,往外走了。
于母陪着笑脸,送两人出了门,才折回身,把大门关上了。
“终于送走了。”于母长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缓解着疲惫。
罗衣这才开口道:“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跟梁国的战事?愈战愈烈了,死伤无数,现在征兵呢。”于母下意识地答着,说到后面,忽然反应过来,猛地看向罗衣,愕然道:“你,你,晚儿——”
“是,我懂事了。”罗衣对她点点头,“刚才有官差在家里,我听母亲说我是傻子,不敢骗官差,就没有表露出来,免得给母亲惹祸。”
于母大睁着一双眼睛,愕然地看着罗衣,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满脸的惊喜和不敢置信,直直走到罗衣面前,抓住她的双臂,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儿!你不糊涂了?”
于父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满脸的欣喜,快步走到罗衣的面前:“妻主,我们的女儿好了,她不糊涂了,她懂事了!”
“我儿,你什么时候懂事的?怎么醒过来的?跟母亲说说!”于母异常欣喜地道,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