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好似很在意这间铺子,就也帮忙看着。有一回,铺子里的伙计生了异心,在账本上做手脚,小婉看不明白账,又被伙计咄咄逼人,明明气得眼里喷火,偏偏拿伙计无可奈何,那副模样又惊艳,又叫人忍不住维护。
他站出去,为她支招,替她解了麻烦。
“谢谢你。”事后,小婉很干脆地道谢,又好奇问他:“我看你整日无所事事,怎么也懂得看账?”
余念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也只会看一点皮毛。”
“你是说我连皮毛都不会了?”小婉拔高声音。
余念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不是,不是……”
经过此事,小婉便不好打他了,也不好总给他脸色看,只还是很烦他,叫他别总出现在她面前。又写信给小卉,说上回她救的那个少年,脑袋被水泡坏了,天天缠着人。
小卉写信回她:“你悄悄带他去看大夫,早些治好,免得他父母也发现了,到时候找你麻烦。他们好好的儿子,被你救上来,就变傻了,万一娶不上媳妇,要你给他做媳妇,你可就亏大了。”
小婉觉得这封信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她暗中打量余念,觉得他不是傻,反而很精明,她有不懂的账务上的事,一问他,他全都懂,还会耐心地教她。
这怎么可能是傻?
就是行事有些奇怪。
她也没往心里去,照常过日子。娘不催她嫁人,哥哥和嫂子也不催她,大家都很理解她,包容她,她也很爱他们,日子过得快活极了。
到了春日里,她还要去放纸鸢。
她拿着罗衣给她做的蜻蜓,约了朋友们去郊外。
她本来以为她的蜻蜓是最好看的,没想到,在天空上看到一只翱翔的苍鹰,线条流畅,姿态高傲,无拘无束地恣意飞翔,竟像是真的鹰!
她看得呆住,连自己的蜻蜓不知不觉断了线,飞远了都不知道。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蜻蜓不见了,才懊恼不已。
这时余念走过来,把自己的纸鸢递给她:“我的送给你,你不要难过啦。”
小婉抬头一看,他手里牵着的赫然是那只苍鹰:“你从哪里买的?”
“我自己做的。”余念有些害羞,“我还会做仙鹤,凤凰,游龙。你有没有喜欢的?我做了送给你?”
小婉很惊讶:“你这么厉害吗?”
余念被夸得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道:“还,还好,你喜欢吗?我还会很多别的。”
“你还会什么?”小婉好奇问道。
余念就道:“我会养鱼,会训狗,会蹴鞠,会打马球,还会做灯笼……”
小婉仰头看着他。
她头一回发现,他长得很白,五官很秀气,眼睛很清澈,笑起来时会有浅浅的梨涡。
她离他越来越近,让余念陡然红了脸,呼吸都不畅起来,往后移了移,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了?”
“你怎么会那么多?”小婉丝毫未觉,盯着他问道。
余念结结巴巴地道:“我从小不喜欢读书,别的都喜欢,哥哥们很有出息,爹娘就不管我了,随我玩。”
一转眼,小婉十七了。
有一天,珍珍进了罗衣屋里,跟她说悄悄话:“娘,妹妹的婚事真的不着急么?”
话才落下,小婉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嫂子,我听见了。”
吓得珍珍差点栽倒!
她见小婉屋里没人,以为她不在家,又去铺子里了,没想到她宿在了罗衣的房里!
她还记得当年两人因为这个吵过嘴,一时后悔不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罗衣笑笑,把小婉的脑袋按回去:“赖你的床,别说话。”
转而跟珍珍讨论起小婉的婚事来。
就当着小婉的面。
珍珍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小姑子眼瞧着年纪大了,用不多久就要嫁出去了,她没必要这时候得罪她。便只支吾应着,不敢出声。
“我倒是给她看上一户人家。男子有些穷,却很孝顺,为了给母亲治病,愿意做上门女婿。”罗衣说道。
小婉没想到她说真的,急道:“你真要把我嫁出去?”
“不是让你嫁出去,是给你招赘。”罗衣说道,“你不是不愿意嫁出去么,我听你的,给你招赘。”
小婉呆住。
她一时间脑子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听着罗衣介绍那个男子的情况,她打心底抵触起来。
不知怎的,竟想起了余念。
她郁郁不乐,罗衣当然看了出来,就问她:“你不喜欢这个,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小婉看着她温和的眼睛,有些难过,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她自己不知道,她在罗衣跟前提起余念的次数越来越多,小卉也给罗衣写信,委婉地表达小婉大概是喜欢余念的意思。罗衣今日做这一出,就是想让她看明白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