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贤准备了几套骑射服, 放在马车里, 叫罗衣一会儿换上。
几套骑射服,皆用很软的料子做成, 颜色鲜艳, 剪裁贴身,很衬人的姿色。
那天他扫了罗衣一眼, 就知道她穿什么尺寸,当天就吩咐下去, 让人加紧做出来。
之所以没有提前送到于家去, 是想看她在马车里换……没想到, 她居然带了女儿一起, 实在扫兴。
苏立贤下了车, 就叫了下人,种种事宜问询起来。
罗衣也抱了小婉下车。
什么骑射服,她压根没打算换。
“这小丫头就交给我们。”两个仆妇走过来,朝罗衣伸出手。
罗衣微微挑起眉头:“为什么?”
“她小小年纪,什么也不懂,一会儿吓哭了怎么办?”一个仆妇说道, “扫了公子的兴, 你们……”
另外一个仆妇捣了她一下,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朝罗衣笑道:“这庄子大得很,养了许多珍禽,还有奇花异草, 漂亮得很,我们带小丫头去瞧瞧。”
这是怕小婉碍着她们公子寻欢作乐了。
罗衣笑着问小婉:“你要跟她们去玩吗?”
小婉立刻摇头,甚至怕罗衣硬要把她丢下,两只手紧紧圈住她的脖子,使劲往她怀里挤,恨不得挤进她身体里似的。
罗衣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对两个仆妇道:“多谢美意,但我女儿不想去。”
“你家这丫头的胆子也太小了!”一个仆妇说道,满脸的不屑,“胆子小就要多练练,吓唬几回,逼一逼,胆子就大了。”
吓唬?她亲眼看到自己母亲上吊,一张脸被勒得狰狞扭曲,还不够吓唬?
罗衣想到小婉那天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到秀娘上吊,吓得满眼惊恐的样子,就十分心疼。
这仆妇居然还要吓她的小婉,实在可恨。
她脸上似笑非笑,看着那仆妇道:“我女儿要那么大的胆子干什么?她是要杀人,还是要放火,还是要造反啊?”
说到“造反”两个字,两个仆妇全都面色大变,喝道:“休要胡说八道!”
“好了好了。”这时,苏立贤走了过来,面色不大好看,“不去就算了。”
这两个仆妇为了讨他欢心,自作主张过来找罗衣说话,要把小婉抱走,本来苏立贤是觉得她们很有眼色的,还打算过后赏她们点什么。没想到,办事如此不利,徒惹人不快。
“不过,你这孩子的胆子也太小了些。”看着偎在罗衣怀里,紧紧搂着罗衣的脖子,好像天荒地老也不肯下来的小婉,苏立贤不快地说了一句。
而且,她居然没有换他给她准备的衣服,这让苏立贤看她的神色也不快起来。
两个仆妇都对小婉神色不善,苏立贤对母女两个都满眼不快,让本来就胆小又敏感的小婉很是惊恐,僵着小身子缩在罗衣怀里,一声不敢吭。
罗衣却高高挑起眉头,说道:“公子此言差矣。我女儿今年三岁多一点,连只鸡都能追得她到处跑,她一点自保能力也没有,这种时候不跟在母亲身边,才是傻瓜!”
“我女儿不肯去玩,守在母亲身边,这叫有自知之明,这叫聪明机智!与胆小没有一文钱的关系!”罗衣说完,就对小婉赞叹道,“我女儿漂亮又可爱,聪明又机智!”
苏立贤哑口无言!
再看她抱着小婉,又亲又笑,还把小婉也逗笑了,简直无奈极了。
他算看出来了,她并不是故意带上女儿,以此搪塞他。她就是宠孩子,单纯的宠孩子。
这叫他连生气都不好生了,显得他心胸狭小似的。
“那你可看好她了。”留下一句,苏立贤大步往前走了。
不远处,搭着两张桌子,上面铺了一张绸布,绸布里摆着两把弓,还有几十根箭。
苏立贤走过去,自己拿起一把弓,搭箭上弦,对着三十步开外的靶子射出。
“咚!”
正中靶心。
他扬了扬眉,脸上露出一点愉悦之色,扭头朝罗衣看过来:“本公子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为难妇人,今日之内,只要你能连射三箭不脱靶,就算你赢。”
苏立贤自觉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他懂廉耻,讲道义,不为苏家抹黑。
因此,他后来也想了。这个妇人敢提出跟他打赌,明知道此赌必输,还跟他打赌,颇有几分勇气。便给她两分薄面,又何妨?
说到底,强扭的瓜不甜。他虽然喜欢美人,却也想对方心甘情愿地跟他。
之前抬进府里的小妾们,个个都是心甘情愿地跟他,没有一个不乐意的。也是由此,他下意识的以为,女人都是喜欢他的。
他给了于大年二十两银子,是给于大年的补偿。至于秀娘可能不愿意?他压根没想到。
现在想想,如果她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她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姿色,不值得为此闹出丑闻。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