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讪讪一笑:“我不热。”
她既不打柴,也不追小动物,就偶尔跑两步,哪会像他这样热的一头汗?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走了不多远,就见迎面走来一道秀气的身影。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周自荣走到罗衣面前,沉着脸看她。
罗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走了这么远,难道是来接我的?”
这里离周家还有一段距离,周自荣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而且,自从那件事后,周自荣便一直对她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来接她呢?
面对罗衣打量的眼光,周自荣轻哼一声:“你这么晚不回去,我不接你,难道要任由你走夜路吗?”
说着,他看向王大林,对他伸出手:“我来背。”
话音落下,不止是罗衣,就连王大林的脸色都很古怪。
“你?”王大林犹豫了下,他倒不是瞧不起人,而是周自荣这小身板,给他背这么大一捆柴,别把他压出什么毛病来。
周自荣抬起下巴,倨傲地道:“给我!”
“你发什么疯?”罗衣制止了他,“你背不动的,别多事。”
听她说“你背不动的”,周自荣面上陡然现出怒气:“你怎么知道我背不动?”
罗衣见他非要自讨苦吃,也就不再拦着了。
王大林怕他背不起来,很好心的直接把柴火放在他的背上。
周自荣满以为自己经过一段时间的打拳健身,身体已经强壮很多,背一捆柴火不算什么。
谁知,那一大捆柴火放在他背上,周自荣只觉腿一软,差点被压趴下。
“你松手!”他咬牙道,“不必你扶着。”
他以为王大林故意为难他,不仅把柴火放在他背上,还故意施压。
然而王大林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早就松开了啊!”
周自荣简直不敢相信,他吃力地扭过头,果然见王大林和罗衣站在一块,此时冲着他很无辜地摊手,表示碰也没碰他。
周自荣的脸顿时黑了。
怎么可能?他看着王大林背着这捆柴火,那么轻而易举,为什么他觉得沉重不堪?
明明他暗中打拳健身,努力了那么久!
周自荣看着前方,这里离周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要背着这捆柴火回去……想到这里,他只觉背上的柴火更沉重了些。
但他不肯在罗衣面前示弱,更不肯当着王大林的面示弱,咬着牙,一声也不吭,迈着发抖的腿,一步步往家走。
“我肩上有没有灰?”
“有一些。”
“妹子帮我掸一掸。”
“好啊。”
前面传来罗衣给王大林掸灰的动静,还有两人轻松的有说有笑声,周自荣更觉愤怒和难堪。
她也太没心没肺了!
她就不知道问他一声?他身子怎么样,她比谁都知道的!
这个狠心的女人!
周自荣背着沉甸甸的柴火,只觉得度日如年。前方有罗衣和王大林的说笑声,更叫他分外气怒。
终于坚持着到了家,周自荣还没出声,就听得李氏尖叫道:“天啊!荣哥儿!你怎么背着这个!”
她花容失色地冲了过来,把周自荣冲得身子晃了一晃,立时没有站稳,跟着柴火一起倒了下去。
他维持了一路的体面,就这样被李氏给撞没了,气得眼前直发黑。
好在他并没有如自己以为的倒下去,柴火被王大林一手提起来了,他则是被罗衣扶住肩膀,没有倒下去。
“姨娘,你忽然冲过来干什么!”虽然颜面维持住了,但他仍是忍不住埋怨一句。
李氏心疼地道:“荣哥儿,你从小没握过比笔杆子沉的东西,怎么忽然就背这么沉的一捆柴火?吓死姨娘了!”
又怒气冲冲地看向罗衣:“你怎么回事?你出去砍柴,怎么叫荣哥儿背回来?”
“我没叫他背,他非要背的。”罗衣摊了摊手。
周自荣这会儿浑身都酸疼难忍,但他还是很骄傲的,因为他背了那么沉的一捆柴火走回来,而且没有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
他清了清嗓子,抬着下巴道:“姨娘,不怪她,是我自己要背的。”
“你,你——”李氏傻眼了,她不解地看着周自荣,“咱们花钱给王大林,叫他给咱们砍柴,背回来也是他的活,你背回来算什么?”
周自荣愣住了。
仿若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他耳边。
他愣了半晌,才问李氏:“你说什么?我们花了钱?”
“是啊!”李氏恨恨地跺脚,恼怒地看着罗衣,“她知道的,王大林总到咱们家来,非亲非故的,说出去不好听,所以我花了银子,只对外人说他是我雇来砍柴、送菜的。”
那次王大林帮罗衣修房顶,被周自荣看到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李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后来王大林再来家里,她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