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抓住的小狐狸, 皮毛顺滑光亮, 是鲜艳的火红色。
虽则看起来小了一些,只有女子两只巴掌的大小, 可是……或许本体会很大呢?
叶梨一手就掐住了小狐狸的脖颈,小狐狸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叶梨时, 却并没有害怕和畏惧,而是可怜兮兮。
小狐狸还努力的把自己的肚皮给亮出来, 表示对于强者的臣服。
叶梨微微扬眉,不语。
小狐狸先前就觉得不对劲,觉得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武林人士有些不一般, 只是它想着, 再不一般又怎样呢?不就是个普通人嘛,因此毫不在意的在一旁躲着。
直到这个“普通”的武林人士突然从墙上跳下来, 跟它如今绑定的“小奴隶”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小狐狸才终于发觉了哪里不对。
可是,它想跑,也迟了。
只能被叶梨给掐住了脖颈,装傻卖萌。
叶梨眯了眯眼,又抬头看了那个有些傻掉的叶云屏一眼,一手抓着红色小狐狸,一手就抓住了叶云屏的后衣领,几个起落过后,已然离开了叶家院子。
叶云屏的母亲唐氏和一众仆人怔楞了好一会, 还是唐氏先反应过来,抓着丈夫的手臂就喊道:“夫君,那人是谁?我瞧着她和夫君你相貌有五六分相似,可是家里的亲戚?她怎的做了恶磕,不请自来,还把云屏给带走了?她家住何处,是哪个门派的武林高手?我们要去哪里跟她把云屏给要回来?”
唐氏是普通女子,以夫为天,自己生不了儿子,就把庶出子当做亲生的,为丈夫操持家务,将庶出子女和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孝顺公婆,不可谓不是这个年代的“贤妻良母”了。
可叶云屏到底是唐氏唯一的女儿,现在被人给掳走了。即便掳走女儿的人是个女人,还和家里可能是亲戚关系,唐氏也忍不住的心下焦急,生怕女儿出事。
叶玉郎回过神来,又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才神色复杂的看向父母。
叶父满脸激动,叶母则是泪流满面。
叶玉郎于是就明白,刚刚那个人,果然就是他的那位跟着高人去学艺的姐姐了。
爹娘说过,当年是姐姐的师父亲自来求,求了数次,又言带走姐姐后,一定会对姐姐视若己出,将一身本事教给姐姐,还会给他们夫妻二人调理身子,保证他们能生出一个儿子,给女儿撑腰后,爹娘才允许对方带走了姐姐。
只是那高人或许是担忧姐姐经常回家探亲,便不能专心学艺,又或者是跟他们太过亲近,所以才不叫姐姐回来。
叶玉郎年幼时听得这些话,就信以为真,觉得是姐姐的那个师父不好,不放姐姐回来。他的父母狠心了些,可世人都爱儿子,他的父母只是不例外而已。且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他的父母送姐姐跟着高人学艺,实则也是为了姐姐的将来好,并无多少过错。
可叶家一直没有离开家乡。他们所在的县城,因是运河港口,人来人往,格外繁荣,即便是小县城,日子也能过得很好。叶家便没有离开,只是在有了银子后,搬到了更县城里更繁荣的地方。
叶玉郎年幼时,无人与他说起那些,可等他进了学堂,天资还算不错,便有嫉恨他的人,跟他说起他的父母卖女儿的事情。
是的,卖女儿。
如今天下尚且太平,也并无天灾**,大部分人,是除非饿死病死,是从不肯卖儿卖女的。可叶父叶母当年的日子过得尚且算是富裕,尽管只有一个女儿承欢膝下,可养大之后,给女儿找个上门女婿便也是了。然而叶父叶母偏偏为了钱财,把当时唯一的女儿给卖了。
少年叶玉郎还要为父母争辩:“不是卖,是去学艺。也不是为了钱,是那人说,可以给叶家一个男孩,让叶家留根,姐姐有依靠。”
另一个特特将真实情况打听来的小少年就道:“呸!那还不是卖?你不知道吗,你姐姐没被卖之前,你家就是小有余财,家里就是一个两进的小院,一个男仆一个女仆,卖了你姐姐后,你爹就捐了官,有了钱财,还能在咱们县城的富庶之地有了房子,和大老爷们攀上了关系。这不是卖,是什么?你家父母哪里来的钱置办这些?”
见将少年叶玉郎说的小脸煞白,小少年得意洋洋的继续道,“还有什么给你家里留根,当年那位高人可是说啦,是‘许是’,许是男孩,许是女孩,她也不知道咧!可见你爹娘会送走你姐姐,就是为了当时那位高人许下的钱财!就是把你姐姐给卖了!你爹娘都不是好人,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学堂里的书本,都是卖了你姐姐的钱买来的,你也不是好人!”
少年叶玉郎彼时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怒气冲冲的赶回家去,要质问父母,可回到家中,就瞧见父亲母亲正在家里商量着要给他的夫子送些什么礼物,好教夫子更看重他几分。
叶玉郎顿时什么话都质问不出来了,只将那些事情和愧疚都压在心底。
时间能治愈一切,也能遗忘一切。
叶玉郎已过而立之年,早就把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