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跟着的一名宫女便道:“奴服侍陛下梳洗就寝?”
叶梨掐了掐眉心,却道:“更衣。朕且小憩一下,不忙着就寝。”
那宫女像是原身很亲近的宫人,忍不住埋怨道:“陛下总是这样,为了这个天下,劳心劳力。明明这个时辰,寻常人都要休憩了,您偏只能小憩一下,就又要起床披折子。您这般辛苦,若是伤了龙体可还好?”
这宫女说着埋怨的话,手上却很利索的将叶梨身上的繁琐的龙袍给换了下来。
叶梨心说,等着罢。等她把记忆给理顺了,肯定就不能这么折腾了。
她刚刚给自己这具身体把过了脉,发现这具身体是真的保养不当,心力交瘁,殚精竭虑,不像是长寿之相。叶大佬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当皇帝了,非常想要多当几年皇帝玩玩来着……
好在宫女不知道她的想法,伺候着她在床上安寝,就有两名宫女跪在床边伺候着,其他宫人只在寝殿远远地留了两只蜡烛,其余人都退到了外殿,悄无声息的等着伺候。
叶梨:“……”好罢,其实做皇帝也不是特别好玩。这些各种伺候的人,就叫她觉得有些烦不胜烦,还不好赶的了。
闭上眼睛,叶梨开始接收记忆。
只是这具身体真的太疲累了,叶梨将记忆接收完,人也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叶梨蓦地从床上坐了下来,下意识道:“什么时辰了?怎的没叫醒朕?”
那侍奉叶梨的宫人忙磕头道:“陛下,您忘了说什么时辰起身了。”
而女帝陛下不说时辰,她们这些侍奉的人,是真心不敢叫醒女帝。毕竟,女帝对百姓宽和,对侍奉她的人却极其严苛。也就是橘袖姑姑胆子大,敢对着女帝陛下说说话,叫醒陛下,可现下橘袖姑姑也在外殿累得睡了过去,她们这些小宫人,是真心不敢叫人。
叶梨眯了眯眼,才道:“今日侍奉朕小憩的,统统自去领罚。”
两名宫人登时跪下谢恩。
那宫人所说的确有她的理由,可惜,对着一个皇帝讲道理,也是真心不要命。
且这具身体的原身本就是个极其强势和严苛的帝王,为了登上这至尊的位置,当年手上沾了无数鲜血,这些鲜血里面,除了皇室之人、朝中自诩正直的臣子、宫中看不惯女子为帝的宫人,还包括了原身的两位在殿上大骂原身牝鸡司晨、专权擅政、干涉军国大事、扰乱朝纲的嫡亲兄长,气得原身母亲直接大骂没有她这个女儿。
直到如今,原身的父亲还带着弟弟们,每日都在城门“说书”,各种影射原身所作所为,若不是被原身亲自革了官职,只怕是要日日往原身面前一站,指着鼻子就开骂的。
这么一位铁血女帝,对待胆敢隐晦的指责她没被人叫醒,其实是她自己没有说清楚要何时醒的宫人,当然是不会“算了”。
因此叶梨这么吩咐下去,那宫人尽管畏惧的全身颤抖,可也不觉得奇怪。
原身从娘家带来的橘袖姑姑这时候也醒了,形容略有狼狈的上前就认错。她也是真的累狠了,才不小心女帝睡过去了,她也睡过去了。
叶梨这才道:“记得领罚。”顿了顿,又道,“这里不需你侍奉了,下去罢。”
橘袖一顿,就知道陛下是想要叫她回去好生休息。想了想,橘袖就道:“陛下,奴刚刚瞧见,薛公、薛贵人正在殿门口守着,一直未曾离开。”
她们原本是劝薛贵人先在偏殿凑合一晚上,待陛下想起他来,给他安排宫殿和侍奉宫人,再说其他。结果薛贵人性子和别人格外不同,在陛下面前,单纯的像是小孩子,在他们这些宫人面前,却是冷着一张脸,就坐在殿门口,压根不搭理他们。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过这位貌比潘安宋玉的薛公子,哦不,薛贵人是真的脑袋有点问题,单单看薛贵人那副高贵冷然的模样,还真看不出来这一位有什么毛病。
叶梨这才想起来,这辈子,重明也跟着她过来了。
叶梨道:“那就叫他进来伺候。”
橘袖:“……”
行吧,贵人都封了,人也是薛家亲自打点好送进来的,在太子殿下那里都算是过了明路的了,陛下要让这个人侍奉,那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些宫人们手脚都相当利索,橘袖出门一趟,和“薛贵人”寒暄两句,带着“薛贵人”回来时,女帝的衣裳都已经穿好了,正有宫女在为女帝梳头。
橘袖正要说什么,就见那位在外面还一脸高冷漠视她的“薛贵人”,高兴的从宫女手里抢过一把梳子,道:“我最擅长梳毛了!哦哦哦不对,是梳头发!阿梨,我给你梳!”
叶梨:“……”
橘袖:“!!!”
这一位这么蠢,真的不会自己把自己给作死吗?
叶梨对着这么个有些蠢还乱说话的俊美青年,摆摆手,让宫人下去,就由着重明给她梳头发。
从前重明还是鸟时,就经常想要用嘴巴给她梳头发,结果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