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就跟被那狂傲的神医两字扎住了一样,明明写得不算多么精巧,却意外地非常有风骨。
没过多久,谭昭就等到了自己的“兔子”。
此人姓匡,名言,在朝任中郎将,虽是武官,却是个书痴,也算是书圣爸爸半个迷弟,当然这一切,都是王徽之昨天告诉他的。
谭昭今日写了这么一副大字,等的就是这位中郎将大人。
等见到人,他就说出了骗子的经典语录:“这位大人,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十个骗子,九个半都会这么说,但被说的人总归心里不爽,谁血光之灾啊,没的坏了运气,当即脸上兴致就少了大半。
“这字,可是你所写?”
谭昭脸带骄矜,只轻轻颔首:“自然,贫道的招牌,自然只有贫道写得。”随后还未等匡言开口,他便作势要走,“既然这位不信在下,贫道去也。”
说着,就扛着巨大的神医旗帜,走得那叫一个绝情。
不,道长,你这个套路不对啊!
匡言心里惴惴,还是想去求个解决之法,最多就破些钱财买个心安,于是他立刻打马追上去,谁知道……人没了!
怎么走这么快?!
同匡言有同感的,还有某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御史大夫、都尉等也遭遇了同一事件。
也真是奇了怪了,建康城就那么大点地方,那么明显的神医招牌,怎么遍寻不获啊。
匡言自觉遇到了真人,回到家这心里就直突突。
算了算日子,明日反正休沐,也有许久没有服散了,要不要服个散开心一下?
然后第二日起来,匡言就悲剧了,他不停地流鼻血,甚至怎么都止不住。
匡大人有点慌,他一边稳着鼻血,一边派人出去找那个神医。
谭昭深谙“卖家市场”的优势,愣是猫着没出来,倒是王徽之,看着屋里那么大一面神医的旗帜,表情非常神奇。
如果用言语表达出来,那大概是“我惯知道此人不要脸,没想到居然狂到这个”这样。
“你想笑就笑吧。”
王公子撩衣一坐,端端地喝着茶:“本公子是这种人吗?”
……那你倒是把你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啊。
匡言从来不知道有人会因流鼻血失血过多而亡的,这大夫也看了,丹药也吃了,这鼻血就是止不住,街上那神医也是,说走就走,真人是不是都这么绝情啊。
就在匡大人显然绝望之际,终于有人打探到了客栈小二头上,小二得了银角,一脸神奇地说确实有一位“神医”住在此处。
简直太艰辛了有木有,然而神医的脾气都又臭又硬,谭昭隔着门,当即就表示了拒绝。
王徽之冲人抱拳,表示论装逼,他甘拜下风。
谭昭拿着人老爹亲笔签名的折扇扇着风,一脸闲适的表情。
这又是过了两个时辰,一顿“三顾茅庐”下来,谭昭才肯挪一挪脚,表示自己是被大人的诚意做打动的,上苍有好生之德云云,反正逼格得拉起来。
“真人,真人救命啊!”
谭昭摆摆手,拂尘一摇,一股清新的风四散开来,匡言觉得头风立刻有了改善。
“勿急勿急,贫道想救的人,还没有救不回来的。”
这简直跟那两字神医一样狂,但匡言却非常熨帖,觉得自己看到了生的希望。
也不知人如何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匡言下意识地接着鼻血,随后就发现……不留了?!
“真人,真乃神医也。”
谭昭再次露出了骄傲的下巴:“先不忙,劳烦大人伸出手来。”
这位真人脾气虽然不大好,但本事是顶顶的好啊,但这年头有本事的有点脾气咋啦,能救命就是极好的。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谭昭脸上的骄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十二万分的凝重。
“大人近日,是不是刚行过散?”
匡言点了点头:“真人看出来了,难不成真人也是……”
谭昭严词道:“哼!休得胡言,那些个不入流的腌臜东西,贫道羞于提起!”
卧槽,匡言不服,即便人救了他的命!
“大人可是不服?”谭昭站起来,拂尘挂在右臂上,施施然开口,“大人倒是好性,这东西都将你害成这般模样,还要百般维护,哼!即是如此,贫道告辞。”
那一个冷艳高贵,瞬间气场两米八啊。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一日手札:如果差不多,明日就是本单元的最后一章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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