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最后一程吧。”说罢想了想,又将手中的两张阵法图给了白浚。
白浚接过,明白了高中元的意思:“你……不想知道了?”
谭昭弯了弯唇,朝着谢诏招了招手:“不,交易已经达成了。”
待到谢诏接近,他手中的剑冲着旷野就是破空一剑,天光在此刻慢慢剥离,不过片刻,冷厉的旷野消失无踪,阴暗的牢房里,只余几人的呼吸声。
而几乎是在破阵的一瞬间,谭昭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卧槽这不省心的狗逼皇帝!
谭昭难得爆了句粗口,他看了一眼谢诏,然后迅速消失在了牢房里。
出了顺天府,外头是寂冷的黑夜,谭昭一身玄衣在屋脊间不停跳动,直到出了城,去势不减。
大概半个时辰后,他停了下来,天边一弯残月,像是预示着什么一样。
这是天坛,还是朱厚熜自己造来玩的。
三日之前,这里曾经被人摆下了阵法,谭昭足尖点在泥土上,又很快落下,他抬头望向高台,穿过浓浓的黑夜,似乎还能看到某个狗逼皇帝作死时的样子。
早知道,就不把小七留给人防身了!
系统:哈哈哈,该!
该不该还两说,谭昭也是真第一回碰到这种喜欢以身犯险的皇帝,他敢断定这货肯定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却偏偏按兵不动,还骗走了他的“小七”,玩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谭昭几个轻跃,迅速就上了高台。
没找多久,就看到了朱厚熜留给他的提示。
“孔?”
孔什么?
谭昭还没闹明白,忽然就感应到了小七的气息,他立刻身形一动,追随着气息一路狂奔。
头顶的月亮冷灿灿,没过多久,谭昭站在了一户高门大院之上。
更甚至,他对这所大院并不陌生。
这是是举子孔天胤的家,那日他离开前,野蛟煞气倒逼,而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谭昭的脸色愈发冷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孔天胤他是见过的,一身文气,并没有任何的异常。而且那日出了那么大的事,锦衣卫绝对有派人蹲孔天胤。
他倾向于孔天胤是无辜的。
那么假使孔天胤是无辜的,住在这所宅子里的,还有谁?
谭昭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日所见,除了孔天胤以及孔家的家仆,只有——
朱厚熜已经三天没喝水吃饭了,他被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不过他精神状态还算不错,空了还会捏一捏怀里的小七,调侃一句原来辟谷是这般难受。
至于多的,他要留待力气活下去。
他也没想到,千算万算,这些人居然想要饿死他,难怪说最毒妇人心,啧。
“陛下,阶下囚的感觉,如何?”
逼仄的声音忽然在黑暗里响起,三天没听过人声的朱厚熜居然有些恍惚,过来一会儿才开口:“高中元,有吃的吗?”
理直气壮,非常坦然,可以说是任性到极致了。
“没有。”
饿了三天的帝皇不说话了。
谭查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最后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两块桂花糕和一把瓜子递过去:“就这些了。”
朱厚熜:……这个人,为什么随身带瓜子?!
有总比没有好,两块桂花糕下肚,至少胃部没那么难受了:“有水吗?”
谭昭呵了一声,轻唤了一声小七,讲话非常直接:“陛下你脑子里不就有吗?凿个洞准能接个一大盆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
谭昭凉凉地开口:“没陛下大胆。”
小七已经“啾——”地一下飞到了谭昭的手上,谭昭伸手轻轻安抚两下,刚要开口,外头就有极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黑暗中,谭某人非常迅速地从朱厚熜手里抢走瓜子,飞一般地躲好了。
朱厚熜:……至于吗?!
三天了,门终于从外面被人推开,凉凉的月光透进来,是一个女人的身形。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有种别样的惊心动魄,谭昭闭着眼睛,只留神识在外。
他看到了一具漂亮的皮囊,和一双老妪一样的眼睛。
“怎么样?堂堂一国之君,当阶下囚的感觉,如何?”出乎意料,女子的声音柔和得像是三月里的春风一样。
朱厚熜:……为什么这两人进来,居然问了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