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裴质醒过来时, 殷瑜已经睡在他旁边了。裴质给他把被子往上拉一拉,就这么躺着, 伸手虚虚地描画殷瑜的五官。
殷瑜模样是极其出挑的,可就是跟先帝半点都不像。裴质现在都有些怀疑殷瑜的身份了,不过皇家血脉断不可能弄错。
他一开始还拧眉严肃地思考着,看了会殷瑜的俊脸,就有些把控不住,凑过去, 轻轻地吸、吮殷瑜的唇,殷瑜醒过来, 抱住他给予回应。
两人你侬我侬了半日, 裴质才想起来:“忘了你还得上早朝。”
“不去了。”殷瑜故意说,“朕跪了一夜, 膝盖疼, 上不了早朝了。”
裴质在他肩膀上狠狠砸了一拳,把他昨晚找到的记事册子, 拿给殷瑜瞧。册子上的内容他已经改过了,但殷瑜看了却没说什么。
“愉太妃是这么死的?”裴质想听他亲口说出答案。
殷瑜摇头,神色迷茫:“朕记不清了。”
“记不清?”裴质感觉这系统世界真的不太对劲,又问殷瑜,“你记恨愉太妃是因为什么?”
殷瑜否认道:“朕并没有记恨愉太妃,这是不喜罢了。”
这一说, 裴质都懵了。他现在有点分不清到底愉太妃写的记事是真的历史, 还是他写的记事是真的?
他以为他自己写的是篡改, 但殷瑜这般说,倒像是愉太妃作假了。
他仔细盯着殷瑜的神色看,这厮虽然任性妄为惯了,但还不至于对他说谎。
难道愉太妃真是胡写?殷瑜并没有记恨愉太妃,那更不会逼迫愉太妃吞金自杀!
可这样的话,愉太妃怎么知道裴质的存在,还知道殷瑜在乎裴质?
“这些册子朕就不往外拿了。”殷瑜将册子收到红漆盒子里,嘱咐裴质送回去。
裴质讶异,这是能证明殷瑜清白的最直接的证据,为什么不用?
殷瑜笑着拧他耳朵:“这么蠢,居然还不是个猪精?欲加之罪,你再怎么证明自己无罪都没用,别人还会坚持你就是有罪,不如直接找到污蔑的源头,斩草除根,彻底干净。”
裴质不是太懂,但他相信殷瑜处理这事,比他更厉害。说起源头,他又想起两个小孩说的如王造反一事。
“如王很有可能就是撺掇大臣质疑你的人。不管他是不是,他都有造反的可能。你赶紧派人去调查他,如果他真有反心,赶紧把他抓起来。”
殷瑜问起两个孩子的情况。毕竟造反这么大的事,从两个孩子嘴里说出来,谁都要斟酌一番。
“这俩孩子你也认识。大的,是你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楚门庭,小的,是你心心爱爱的楚昭仪。”裴质说起来,还有些酸溜溜。怎么在他嫁过去之前,殷瑜娶了这么多妃子?
殷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怎么,你不相信两个孩子说的话?”裴质解释道,“两个孩子可能胡说,但他们可是有人帮着逃跑的,这至少说明宫里要乱了。”
“朕不是质疑两个孩子说的话。”殷瑜看着裴质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朕是不相信你说的话。”
裴质:“……”默默去拿搓衣板。
殷瑜拦住他,笑道:“你蠢啊,楚昭仪只比朕小两岁,他嫁给朕时是二十二岁,往前推四年,现在他应该是十八岁,怎么可能是个四五岁的小娃娃?”
裴质呆住。对啊,如果楚昭仪这个时候还是四五岁,那四年后是怎么嫁给殷瑜的?
他当时被“宏竹”这个名字震惊到了,所以没想到年龄这一茬。
又被嘲笑智商了,皇帝虽然智障,但智商上总还是能碾压他的。
“楚门庭两年后就是大将军了,这会可不会是什么苦力奴,人家现在是禁军统领。他这会正忙着巡城呢,等用了午膳,朕让你见见他。”
“陛下,闫青城求见。”越竟在门外高声禀告。
殷瑜让他进来服侍更衣,对裴质道:“朕去处理政事,你自己用早膳。朕让人把小厨房的厨子换了,给你换换口味。”
说罢,殷瑜又用怜惜、嘲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笑着走了。
裴质自己站在原地,越想越觉得奇怪。他把系统叫出来,帮他一起想。“我觉得我脑子不够使了,你说这俩小孩到底是什么情况?”
000道:“这得靠你自己去调查,我只是个系统。”
裴质本也没想着指望它,从小厨房拿了不少点心,宫人拦着不让,被赶过来的越竟打发走了。越竟如今是养心殿的管事太监,裴质穿的太监衣裳,品级还在越竟之下。
“多谢。”反正有人撑腰,裴质索性就拿了个篮子,装了一篮子吃的,还把宫人给他炖的补汤也连锅端走了。
出门时,越竟跟在他后面。
“不必跟着我。”
越竟微微一笑:“主子莫要为难奴才,陛下有旨,他忙的时候,奴才必须跟着主子。”
一边走,裴质一边跟越竟说话。在这之前,他还不敢跟越竟接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