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虽然不能立即武断的说黄盖、韩当就是奔着鲁阳而来,但也知道此事恐怕是会有极大的变数!
“我意请彦明率部前驻三十里!构筑寨防,以防不测!鲁阳乃转运之地,仓积以保汉王无粮谷之忧,你我皆不可大意!”张绣言道。
阎行略有疑虑道:“前驻三十里,乃颍川父城。我等若是将兵入颍川地界,只怕是授人以柄啊!”
父城是颍川离鲁阳最近的一处,此地本来没有任何驻军,算是双方的缓冲地带之一。阎行的担心也并非是全无道理。不过张绣还是决定道:“此事以无暇顾及!前者周瑜既与汉王约定退兵三百里,如今吕蒙先违誓言,我等便是踏足颍川又如何?不过为求鲁阳无失而已!我即分兵两万与你,今日便起兵前驻父城,以观东吴
之兵!”
张绣主意已定,阎行于是当即领命,便自鲁阳领了兵马,往父城驻军,作为鲁阳的前哨要寨。
在派出阎行应对之后,张绣深感事态严重,于是当即又召来义子张嶷。
张嶷十几岁便跟着张绣了,经过这几年的锤炼,进步十分明显,张绣对张嶷很是喜爱看重。正在军中督运粮草的张嶷接到义父张绣的命令,当即赶来张绣帐中。
“父亲召我何事?”张嶷不禁问道,
张绣于是便将探查到的军情一一说与了张嶷。
张嶷倒是比张绣更加果决,当即便言道:“此必孙权欲叛汉王!父亲当谨慎应对!”
作为属将,大可以作此猜测,而作为主将的张绣,却是不能轻易下断言,但张嶷无疑说出了张绣内心的想法。
张绣于是点了点头道:“我意命你即刻亲自赶往洛阳,当面禀报汉王!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片刻迟疑,务必昼夜兼程!速速报汉王知晓,并请汉王决断!”
张嶷略微有些疑惑,不禁问道:“父亲何不遣他人?此事但军中一小将便可!”张嶷哪知张绣心思!自从听到东吴兵马异动之后,张绣心里便惴惴不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张绣的心头。张绣并无儿子,而张嶷为其义子,且张绣又受其父张谦所托,自然不想让张嶷置于险
地。如今看来,吕蒙似乎是来势汹汹,因此张绣才想让张嶷亲自去报知汉王。一者是为了尽快让汉王知晓这里发生的情况,二者也是为了张嶷的安危考虑。
面对张嶷的疑问,张绣正色道:“此事干系重大,不容有失!为父不托付与你,难道还要托付他人?”
张嶷看出张绣是在强词夺理,不过既然义父下了这个决定,自己也不好再多质疑,于是当即便点了百十员亲信,一路奔出鲁阳,直往洛阳而去!
张嶷一路北行,已经奔出了近百里,进入了梁县地界。
众人连续奔驰,很是辛苦,坐骑也有些乏力,于是就在磨盘山下黄涧河边暂时歇息片刻。
就在张嶷等人休整完毕,正准备启程之时,忽然从山后杀出一彪人马,约莫四五百人,各个披甲执锐,全部都是骑兵装束,拦住张嶷等人去路!
张嶷见之而大惊,将持枪上马!手下人亦纷纷上马持兵。
“尔等何人?安敢挡道!”张嶷立马横枪大喝一声道。
来人约莫二十左右,与张嶷年纪相仿。虽然披甲执锐,但并无旗号,且装扮近于曹军,却又与曹军装扮似有不同。
来人面露讥笑道:“这位将军意欲何往啊?”
张嶷见对方来者不善,当即报上名号道:“某家乃汉王帐下,平北校尉张嶷!尔等贼人若是识相,速速让开!如若不然,将死无地也!”张嶷想要以汉王兵威喝住对方,岂料对反而大笑道:“原来是张将军!失敬失敬!张将军今日恐怕是从此过不得了!此地原本曹公所有,今日特遣在下前来取回!足下欲从此过,先得问问某手中这杆长戟!
”
张嶷一听对方报出曹操名号,反倒是断定对方乃是出自东吴!当即冷笑一声道:“原来东吴尽鼠辈!敢做不敢当!你既欲劫我去路,却托辞曹军,不肯如实报上家门,看来也不过是一懦夫!”
张嶷从小便有心思,当年刘征率兵攻打巴地时,张嶷才十三岁,便表现十分出色,使得其父转危为安,最终归于刘征麾下,任巴西都尉。
来人见张嶷识破虚假,又被骂东吴鼠辈,于是便也不再遮掩,当即反喝张嶷道:“某乃吴王麾下承烈校尉孙韶是也!今日便是要断你去路又如何?”
原来吕蒙自将本部人马一路直奔新城,料定张绣探知颍川移动,必定要派人前去通报刘征,于是便先遣了孙韶赶来阻止。
孙韶其人豪气而狂妄,本来吕蒙嘱咐其切不可透露名姓,但假曹操之名在此行事。结果孙韶气不过张嶷骂为东吴鼠辈,又自忖足以拦住张嶷,竟当面承认了自己身份!
其实张嶷本来并没有十分肯定,只是故意出言诈他,哪知孙韶轻易便中了套!
张嶷听到拦住自己去路的是孙韶,已知事情大坏!东吴是真的要对汉王下黑手了!如此一来,张嶷更加迫切要赶去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