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不忍,欲亲自替换乐进上阵,乐进却是不肯,当即对曹仁言道:“万万不可!你乃镇军将军,总统洛阳,岂能以身犯险!且乐某不过区区小伤,何足挂齿!马超已报必破伊阙之决心,明日定复来攻,乐
某可与将军明誓,关在人在,关破人亡!”
乐进当面向曹仁立下军令状,曹仁却是嗔怒道:“文谦以为是我曹仁信不过你么?何苦言语如此!”
军中医校为乐进包扎好了伤口,乐进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退去,只留下部将王双一人侍从在侧。乐进叹了口气对曹仁言道:“今虽军中,眼下并无他人,乐某姑且称你一声子孝兄!子孝兄啊!今日阵势你也已经瞧见,那马超不破伊阙誓不罢休!今日一战,我已损兵折将,伊阙关势不将保!你我心知肚
明!观今日马超攻势,汉王必与其定下军令状!伊阙关虽雄,未足抗拒,已是危在旦夕!”
这是乐进的真心话,当着其他部将军士的面,乐进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但现在帐中没有其他人,只有曹仁和乐进的亲信部将王双三人。乐进也就不再避讳,当着曹仁的面直言说了出来!
曹仁听了乐进的话,一时沉默,也不禁点了点头。作为征战沙场十几年老将,曹仁自然也已经看到了伊阙关的明日!乐进顿了顿,抓住曹仁的手臂,急切的对曹仁说道:“子孝兄!魏公将洛阳托付你我,洛阳万不可失啊!方今伊阙不保,子孝不可久留危地!当复归洛阳,募集兵马,据城以坚守待变!司马仲达,诚智谋之
士也,君若用其言,洛阳或可不失!”
现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乐进已经抱定必死之决心。常言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曹仁终于听进去了乐进的话,他相信乐进说出的话都是出于公心,并不包含其他,于是问道:“文谦当真如此相信那司马懿?”乐进无奈笑道:“非我信他,实乃眼下之局已无所信。司马仲达有天人之智,或未必成事,然弃而不用,岂非暴殄天物?天予弗取,自取其咎,人予弗用,追悔莫及!我知子孝于司马仲达未得深信,然魏公
既遣其相助,其必有过人之处!子孝不信司马仲达,难道也不信魏公吗?”乐进的一番话,令曹仁陷入了深思之中。曹仁心中不禁自问,莫非真是自己疑心太重?曹仁的疑心并不完全是因为司马懿与汉王的关系,同时也是对司马懿资历尚浅的疑惑。曹仁不太相信一个初出茅庐,
并无多大建树的年轻人。
年轻在大部分的时候总是让人信服的,因为年龄代表着阅历,代表着经验。不过大凡天纵之才,总是出于不凡,绝不与人同!等闲而视之,未免有失偏颇。
曹仁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乐进的建议,紧接着曹仁又问道:“我若回去洛阳,文谦你怎么办?军心士气怎么办?”
乐进早已想好,于是回话道:“子孝本为督军而来,这伊阙关主将仍是我乐进。只要乐某在此一日,军心必不散!至于乐某,当殊死一搏,倘若有幸,得一线生机,则与子孝相见有期!”
听了乐进的话,曹仁心中不觉悲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从乐进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曾经乐进,何等的意气风发,如论冲阵杀敌,曹仁自愧不如!
面对抱定死志的乐进,曹仁无言以对,唯有沉默,只紧紧的握着乐进的手。
“王双!”乐进突然对部将王双唤道。
“末将在!”王双立即上前一步拜道。
乐进眼神中透露着决绝,随即厉声对王双道:“你也随曹将军一并回去洛阳!今后便为曹将军所属!今日我便嘱咐与你,曹将军若有丝毫差池,唯你是问!”
王双一听乐进这话,心中一震,急忙问道:“将军这是作甚!我王双跟随将军多年,将军待我亲如兄弟,当此危难之时,王双岂能离将军而去?末将恕难从命!”
王双一向对乐进的话是无不听从,今天第一次出言反抗!
乐进知道王双对自己的忠心,正因为王双的忠心,乐进更是不忍,只得故作怒色,厉声对王双喝道:“本将军既有军令,你敢抗命?”
王双一见乐进发怒,赶紧下拜道:“末将不敢!”
一旁的曹仁知道乐进的用意,忍不住对乐进说道:“文谦这是何故?胜负尚未可知,先遣大将,事不祥也!”
乐进苦笑了几声,拉着曹仁的手道:“王双乃忠勇之人,今后还望子孝多多栽培!”
对曹仁托付完,乐进又厉色对王双言道:“今夜你便跟着曹将军走!今后当奉曹将军如奉本将!为将者,以忠义为先,死生不计!你可记住?”
从一开始,王双便在一旁,乐进对曹仁说的每一句话王双都听在耳朵里。知道自家将军抱定了必死决心,王双心中悲戚,不禁热泪盈眶!
“将军……”王双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什么,唯有再拜乐进。
乐进上前扶起王双,微笑着拍了拍王双的肩膀道:“你也算是跟我九死一生,不过今日你得活着!今后更当效勇,男儿生世,当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