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原终于不用仓皇逃命,进入了关中,便算是进入了安全之地,曹操鞭长莫及,也不可能追到汉王境内除去邴原,实际上也已经没有了必要。
邴原已经被明诏定罪为不轨,曹操想要得到的都已经得到,想要毁去的也已经毁去,邴原构不成威胁。最后搜捕了一番,没有搜到,此事也就作罢。
邴原一路乘车自关中过汉中,南下前往成都,张辽早已将消息送报了汉王。
当初邴原送来衣带诏的时候,刘征便对邴原很是尊敬,如今听到邴原来投自己,自然是喜出望外。
龙头无义,当了曹操走狗!龙尾高洁,自做了山中隐士。
北海三龙,如今邴原来投,刘征也算是得三得其一,这对刘征名声的推动也是有助益的。
乱世之中,各路枭雄多喜欢蓄养名士,其目的,一者是为自己出谋划策,其二更重要的是要对外展示自己的礼贤下士之名!以便招揽更多的人才,获得更好的声望!
刘征自然也例外,但凡名士,只要品行端正的,刘征是来者不拒!更何况是邴原这样敢于当年反对曹操的人!
“文若!速速派人用本王的车驾,将邴原接到成都来!”得知邴原已经到了雒县,刘征当即对荀彧下令道。
刘征此举就是要做给天下人看,曹操所不能容的,我刘征能容!这是胸襟的较量!以王驾迎接邴原,更是告诉许都公卿百官,若是不想呆在曹操手下被其耳提面命,尽可来的蜀中!
荀彧明白刘征的用意,随即便安排了下去!
邴原才走到新都,刘征的王驾已经到了邴原面前!
“汉王得知先生驾临,特遣在下前来相迎!”谒者台光禄大夫秦宓上前对邴原拱手道。
邴原此前来成都时见过秦宓,知道秦宓身份,不禁大惊,上前施以全礼道:“汉王遣秦大夫来迎,实在是折煞愿也!何劳大夫至此啊!”
秦宓笑道:“先生过谦了!先生乃是朝廷黄门侍郎,天子近臣,理当恭敬!”
邴原自嘲道:“大夫见笑了!原如今已是戴罪之身!”
“先生何罪之有!曹贼擅权,先生不肯同流合污罢了!此正是高节所在,我等钦佩之至!汉王已命在下备了王驾,在此迎候先生!”秦宓让开一旁,指着身后的汉王车驾对邴原说道。
秦宓前来迎接就已经让邴原十分吃惊了,又见到汉王车驾,邴原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当即便向南叩拜道:“汉王恩遇如此,邴原何以报汉王?”
随后又对秦宓道:“原戴罪之身,不敢辱没汉王,怎可轻践汉王圣驾?愿从后随之!”
“先生哪里话!汉王再三嘱咐,务必尊显先生之贤,先生若真有心投效汉王,请从汉王之命!”秦宓也知道汉王用意,于是执意要让邴原坐上王驾!
邴原一听秦宓的话,想要推辞,却又担心违逆了汉王之意,于是只好勉强上车,一路往成都而来!路上百姓看见,立刻便传说了开去,都道汉王重贤!
史阿自入关中,便看到了不一样的气象,心中不免有所触动。原本像一个木头一样的史阿,也不禁四处张望,观瞧着蜀中景象!
这两年,刘征例行休兵之令,可谓是大治!百姓安居乐业,整个蜀中既无盗贼,也无流民!一派升平之景!
来到成都,街市上更是人来人往,十分繁荣!户部尚书糜竺,本就是商贾出身,成都商业更加繁荣昌盛,甚至超过许都!
邴原被直接送到了汉王府,刘征早已等候!
“先生请!”
“汉王请!”邴原不敢走先,恭敬道。
刘征于是迈步走入殿中,身后有人上前奏报,又是史阿被拦下!
刘征询问得知,于是便道:“侠者,剑就是命,怎么让义士将命留在门外,却将躯干请入府中?快请义士进来!”
邴原见汉王如此大度,更是赞许不已。
众人坐定,刘征先敬邴原,邴原又敬刘征,众人一番觥筹交错,邴原将许都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说道天子处境,邴原不禁黯然神伤。刘征听到刘协的艰难,亦不禁动容,又想到日前对月思人,刘征不禁叹息道:“刘征无能,愧对列祖列宗!不能为天子解难,生此残躯,又有何用!哎!可恨天下义士不能尽如先生,若都能如先生一般,助
本王一臂之力,克复中原岂不指日可待?”“汉王说的是呀!如今中原士人皆畏于曹贼淫威,不敢作声,实乃汉室之不幸!好在汉王乃当时贤君!蜀中亦聚有众多英才,假以时日,必可驱除佞臣,还天下太平!在下不才,愿为汉王牵马坠蹬,以效绵
薄之力!”邴原不禁叹息道。
众人说起这个话题,不禁沉重起来,刘征于是道:“今日乃是为先生接风洗尘,且暂收悲戚之心,共为欢乐!来!诸位同饮此杯!”
说罢刘征举起手中酒杯,坐下众人也都纷纷举杯,只有史阿,依旧一动不动。
“义士为何不饮?”刘征怪问道。
“平生不饮酒!”史阿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