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征中路大军缓缓而行,一路行至主朱提江双龙山,时方大雨,于是便在双龙山暂且驻下,等待天气稍微好转,然后再继续进军。
辕门校匆匆来报,左右麒麟卫杨任、杨昂一把将其拦住道:“何事来报?若非大事,俱交中监军便是!”
一般平常事务刘征都交给了中监军沮授,有沮授处理,刘征足够放心!
辕门校神色急切的对二杨拱手道:“有朱提紧急军情传来,务必直禀汉王!”
二人闻言,心下大惊,杨任随即转身对着汉王大帐远远的大声禀道:“启禀汉王,有朱提紧急军情来报!”
等了好一会儿,帐中才传出话来:“进来吧!另请中监军前来议事。”
杨任、杨昂这才放开路径,领着辕门校一路进入汉王大帐之中。
众人进得帐内,刘征正端坐在上首,整理了一下衣袍。马云禄端坐于一旁,双颊绯红,正在煮茶,显然才刚刚开始煮。
“何事如此紧急?”刘征朗声问道。
辕门校这才上前拜禀道:“有朱提信使到来,求见汉王!”
朱提?刘征心里不禁起疑,按说此时的朱提应该也已经到了雍恺手中,怎会有信使到来?莫非是雍恺所遣?
“可曾说何人所遣?”刘征随即问道。
辕门校回禀道:“来人自称是犍为属国都尉孟通所遣,持有属国都尉文书。”
此时沮授也急匆匆来至了汉王大帐之中,听到了这句话,不禁也大为震惊。
“汉王速召其前来仔细问对,若真是如此,则情况大大出乎意料,当重新指定进军方略才是!”
沮授知晓事关重大,当即上前拱手禀明道。
刘征当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于是对辕门校道:“去唤信使进来!”
杨任又出言嘱咐道:“严格搜查,一应凶器皆不得携带!”
有过一次行刺之事,杨任等人无比小心。辕门校应承而去,不多时便将信使领了进来。
来人也从来没有见过汉王,不单是汉王,就是帐中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若不是在路上听闻了汉王大军驻扎在此,那信使只怕还得一路往成都而去。
来至汉王大营,见到汉王大旗,信使方才确认无误,遂谒辕门求见。
信使走进帐中,左右观瞧了一下,又望见正当中上首刘征,气度不凡,方才上前叩拜道:“朱提使者,拜见汉王殿下!”
刘征仔细看了看来人,浑身污秽不堪,连脸上都满是污泥,看起来确实是匆忙赶路之像,也可以想见来人吃了多少苦。这细雨连绵的,路上有多难走可想而知。春末夏初,时尚未暖,行道颇为艰难。
刘征颇有些吃惊,于是问来人道:“你既是朱提使者,朱提现下情势如何?”那人一脸焦急的样子,立刻回话道:“都尉孟通已经坚守朱提数月,南中雍恺叛乱之处,都尉曾试图派遣信使北上,通禀汉王,然僰道、汾关山两处皆为贼所据,道不得通,因此方才断绝了音讯。如今雍恺
已经起兵北上,欲取朱提,朱提恐危在旦夕!请汉王立即发兵,救救朱提吧!”
来人说着说着竟开始声泪俱下,一众人听到这话,都大为震惊。谁也没有想到那千山阻隔的朱提竟然还没有陷落!
刘征想了又想,觉得还需仔细询问一番,不能仅凭其只言片语便相信他,毕竟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
于是便又问道:“既然孟通已知道路阻隔,为何今又遣你前来?”
那信使是孟通亲信,知晓当时情事,于是坦诚说道:“都尉也不知是否可通音信,乃是李主簿断定汉王已然发兵,僰道可通,是以当即遣出了两路信使!”
刘征看向了沮授,沮授也一脸茫然,各州郡的官员名录,沮授都有数,但犍为属国何时多了一个主簿,却是沮授也不知道的。见汉王望向自己,沮授轻微的摇了摇头。
刘征会意,随即又满腹疑虑的问信使道:“朱提何来的李主簿?你莫非是那雍恺的奸细!”
信使闻听此言,当时便大惊失色,匍伏在地,急忙将李恢如何脱身俞元,如何来到朱提,又如何被孟通辟为主簿等等诸多情事,详细说了出来。
众人听罢,才知前因后果,刘征基本上也相信了信使的话,不禁感慨道:“想不到南中竟还有如此义士!”
“李主簿见雍恺起兵,当即断定汉王已然起兵南下,否则雍恺必不至于冒雨北上!是以立即潜出了我等,前来寻汉王求援!”
“哦?看来李恢此人不简单啊!能有如此见识,必非常人!”刘征不免感叹道。
毕竟两地相隔数百里,群山阻隔,那李恢仅仅凭着雍恺出兵北上便断定自己已经起兵,这种见识还是很值得称道的。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刘征这才放下防备,当即令将书信取来,其中乃是李恢所书朱提详细情势,读罢之后,刘征益发对这李恢来了兴趣,此人非但是见识不凡,文采也十分可嘉,整卷书信,没有一句废话
,可见其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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