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提城中,孟琰焦急的等待着消息,一日日过去,一日日忧心愈重。
孟氏兄弟感情深厚,在整个朱提无人不知。
两位兄长能够得胜么?若不能得胜,能够安全脱身么?孟琰不得不为此提心吊胆。
约定五日时间一晃就到了,丝毫还不见有人回报,从早到晚,孟琰都站在城楼之上,盼望着有人从南方奔来。
眼看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孟琰都没有等到有人来报捷,此刻孟琰的心里已经是冰凉,莫不是二位兄长真的遭遇不测?
“五日时间到了,属国侯是否准备带领城中百姓东去?”手下走上前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孟琰道。属国侯是官职,不是诸侯爵位,属国都尉之下有丞、侯、千人等属官。
没有人不会理解孟琰此刻的心情,手下人看着孟琰脸上越发落寞的神情,也由于不知该不该上前问话。
孟琰长叹了一声道:“传令下去吧!明日准备弃城。”
手下当即安排了下去,城中都动了起来,只待明天天一亮,便一起出发向东,去往汉阳。
第二天清晨,城中百姓们都准装待发,朱提城外散居在山野的村民也都赶到了城外汇合,欲随大家一起东走。
年轻一点的中年妇女们扶老携幼,聚在一起,望着已经不知道居住了多久的家园,眼泪婆娑……
大家的都聚集到城门口,孟琰领着留守的三百将士,整理好了队伍。
“走吧!大家都走吧!”孟琰落寞的对众人说道。
“属国侯何意?”手下众人都听出了孟琰话里有话。
孟琰沉默了一会儿,对众人说道:“二位兄长没有消息,死生难料,孟琰要独自留在这里,无论如何,一定要等到兄长的消息!即算是蛮兵杀到,我也愿做朱提城最后一人!”
孟琰打定了主意,想要独自一人留守,一方面是还想再等等,一方面更是自觉愧对兄长。即便是敌人杀到朱提,他身为属国侯,也该与城共存亡,这就是孟琰心里的执着。
五天已经过去,孟琰不能不遵从两位兄长的交代,众人都应该离去,以策安全。
一众手下听到孟琰不肯离开,矢志留守,都为其动容,纷纷跪拜请求道:“属国侯不走,我等岂能偷生?原从属国侯!“
城中仅余的三百士兵,竟无人一人肯离开!
百姓们望见此情此景,有看到自己的房舍家业,故土难离之感,一时俱起!“诸位官长都肯为朱提而死,我等黔首又何惧区区残命!不走了!蛮兵想要攻下朱提,且问问老汉手中之杖!”一个白发苍苍,已经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的老头站了出来,当众大声说道:““我等大汉子民,
焉能惧那蛮子!”
一时间,城中妇孺老弱再不肯离开,纷纷表示要留下来。人生鼎沸,孟琰心中感动,却也为这些人的命运忧心不已!
“诸位还是赶紧离开吧!万一蛮兵杀到,孟琰只有三百人手,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属国侯这是何话!民妇虽是女流,情愿上城,无非是随夫君而去!”人群中颇为大胆的妇人竟然也站出来豪迈的说道,其余中年妇人亦纷纷出来应声附和。
无论孟琰再怎么劝说,这些人都再不肯离开,纷纷又往回走去,各自回到自己家中!寻了铁器木棍之类的便要来从军。
孟琰制止不住,只得摇头叹道:“但愿苍天怜幸,佑我朱提万民!”当下不再多说,便也将妇人们编成什伍,各分营屯,竟将朱提严密守备起来。
第六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七天早上,依旧如故,孟琰巡视城防,一直快到中午十分,忽然城外前方道上,出现了一个黑点,由远及近,正向着朱提城而来。
孟琰心中大惊,以为是蛮兵前哨,当即赶紧号警,所有人的急忙上城准备。这也是一番奇景!看起来人头攒动的城墙上,实际上多是妇人女子。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城外远方,那黑点趋近,马蹄声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
孟琰目光凝视前方,心中忽然大惊!那马背上正驮着一人,那是汉军装束!
孟琰也不知道真假虚实,不敢妄动。忽然只见那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像是受了重伤。
那人摔下来之后,在地上扭动了几下,竟又挣扎着向朱提城爬了过来!原来此人正是李恢派回朱提城告捷的传令兵!出军之时经历了连绵的阴雨,路途十分湿滑,而这传令兵急切的想要赶在约定的五日之内回到朱提城,因此急速而行,不想却在途中遭遇意外,坠落马下,率
断了腿!连胯下的马也受了伤,无法再急速奔驰。
就这样,一个受伤的人,一匹受伤的马,挣扎着继续向朱提赶来,路上却是耽搁了两日,终于回到了朱提城。
传令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反倒是清醒了许多。本以为此时的朱提城应该已经成了空城,抬头望去,却见城上依旧旌旗林立。
传令兵心中大惊,急忙用尽力气大声呼喊道:“朱提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