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城下问话之后,一连数日,黄权都按兵不动,尹异不敢大意,只教手下谨守城池。
这一日忽然望见城外尘土扬起,俄而人马之声迫近,城上立即示警,尹异、高胜等人急忙跑上城来。
但见城下万军已经列阵,黄权勒马居于阵中,朗声对尹异道:“城上尹异、高胜听着,某可再给你等一次机会,立即开城出降,可饶你等不死!如若不然,定杀进城去,将你等弃市城中!”
无论是城里城外,终归是人命,黄权还是尽最后一点忠告。
不想尹异反而嘲笑黄权道:“足下要攻便攻,何须多言?你虽有万军之众,奈何我雒城坚深,且看你如何破城!”
黄权见尹异自恃城池出言嚣张,于是当即将手一挥,不一会儿,只见军阵之后,巢车、临车、冲车俱出,云梯无数,俱向前来。
黄权对尹异冷笑道:“你不是自恃城池坚固么?且放眼瞧瞧,看我黄权能不能下你这雒城!”
尹异望见黄权阵中攻城器械一应俱全,心中不禁大惊,直呼不可能。黄权的兵是怎么来的,尹异很清楚,就这么些大姓部曲,乡勇义兵,怎么会拥有如此精良的攻城装备?
若是黄权没有这些器械,尹异还觉得自己或许能够挡住黄权的攻击,但现在黄权鸟枪换炮,尹异心里可就没有底了!
“尹都尉,看来这黄权早有准备!这几日便是在赶制这些东西吧?”高胜心中慌张。
尹异面色铁青,冷冷的说道:“匆匆数日,如何造得如此精良器械?必是黄权早已开始准备,这几日方才送到。”
“这可如何是好?这些攻城车比雒城城墙还要高,雒城还如何守的住?都尉不如弃城吧!”高胜提议道。
“这是何话!失去雒城,你我俱为齑粉!生死存亡,俱在此间!休得乱我军心!”尹异毫不客气的对比他官职高的“太守”怒斥道。
高胜怒而不敢言,只能忍耐。
“传令下去,多备弓弩,万不可令这些器械靠近!”尹异当即对高胜等人命令道。
赵敏、黎景、盛道等三人见自己老大被尹异呼来喝去,心中早已起了杀机,就要发作,高胜急忙拦住,只教众人听命行事。
黄权见尹异始终无有悔改,于是退回阵中,当即下令擂鼓进军!盾兵在前,弓弩居后,徐徐推进!
趋至城下,弓弩轮番起伏,以期射伤城上守备,然后再令士卒,分队将临车向门墙推将过去,居高放箭!
攻守渐至胶着,黄权立即又派出了云梯队,分散开来,各攻要处。尹异匆忙应对,兵马分散于城头各处!
黄权远观战局,见城门处守备已经少了许多,当即下令冲车迎上,在盾牌的保护之下,往雒城城门撞击而去!
战事趋至胶着,黄权这边虽然占据上风,但毕竟雒城曾是益州的州治所在,城墙之高大坚固,非同一般,一时间两边竟也僵持不下,不过尹异这边损伤可不小!
黄权这边的兵马是突然聚合而成,尹异这边又何尝不是?黄权攻城器械厉害,尹异只得驱赶手下,以手下的命来堵“枪眼”!
日至中天,两边都杀红了眼,就在尹异毫无喘息之机的时候,忽然城外响起了命金之声。
黄权已经下令收兵!
攻城将士听到鸣金声,旋即结成阵形,互相掩护,徐徐后撤,这都是黄权早就交代好的战术。
战毕之后,双方点校兵马,黄权这边折损数百,尹异这边这边的损失并不比黄权这边少到哪里去。
按常理来说,一般攻城方损失会数倍于守城方。但由于黄权并不急着破城,因此攻城之时都是严格按照战术执行,加上又有攻城器械,因此损失并不大。
虽然损失不大,但对城中尹异、高胜等人的心理冲击却不小!
收拾完之后,尹异重新安排了城防,高胜等人一起来至尹异处。
“尹都尉,今日战事你也瞧得清楚,如此下去,不须四五日,雒城必破!若不趁早调来援军,我等俱死城中!”高胜手下盛道忍不住出来说道。
“怎么?你这是要指责本都尉么?”尹异作势道。“是又怎样?如今情势明摆在这儿,再这么攻下去,早晚城破!我等早就叫你请援军,你却自恃城高,不肯答应。今日之战,那黄权折损竟与我等相当,城池攻守,岂有这般折损对等之事?如今看来,雒城
是定然挡不住黄权了!”
赵敏再也不肯屈服于尹异的官威,直接语言冲突道。
尹异更加恼怒,连高胜都得听他的话,雒城之中难道自己说了不算?还轮得到这两人来指责自己?
“放肆!本都尉典掌雒城军务,哪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高胜!你若不知约束部下,可别怪我来帮你调教!”尹异不禁怒骂道。
这几日高胜可是受够了尹异的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低头不是这么个低法,尹异丝毫不给予高胜基本的尊重,对于向来占山为王的高胜,这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都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