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们,他才更像我的亲人,你明白了么?亲爱的哥哥。” 那一声哥哥又轻又软,却噙着冻人的嘲讽,秦素素转身,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像一道利刃,将他们之间的羁绊斩得粉碎。 “素素,你们这是?”黄执越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江映雷,对这张脸记忆深刻,那天晚上江映雷的刻薄嚣张,让他无地自容,甚至自惭形秽。 秦素素面不改色地道:“就是吵架了。” “哦。” 秦素素一脚踹过去,“哦什么哦,赶紧给我滚下来!” “啊?”黄执越瞪大了眼睛,手捏紧车把手,舍不得爱车。 “得了啊,赶紧下来。” “好吧。” “那你慢点开?”黄执越把另一个头盔给她,试探地给了个建议。 秦素素又踹了他一脚,一边戴头盔,一边不耐地道:“少废话,我今天不爽来着,小心我拿你练手。” “也行啊!” “还有人讨打,你说你贱不贱?” “被你打也是种光荣啊。” “......” 秦素素送他一枚白眼,利索地跨过车身,换的衣服刚好和这车还挺搭,黄执越熟练地从包里拿出一件皮夹克外套给她穿上,这才坐在后座,双手搂着秦素素的腰,做好了准备。 江映雷上前几步,对这样的秦素素几位陌生,那样洒脱利落,毫不客气地和朋友开玩笑,熟稔的动作,这些,都是他不曾见过的秦素素。 很漂亮,很强势,也很特别。 他想把黄执越拖下来,那是他妹妹,不能让别的男人吃了豆腐。 可是二人亲昵熟稔的举动根本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能培养得出来的,而黄执越对秦素素的照顾和了解,也不是短时间能培养的默契,必定是长年累月的相处和陪伴。 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黄执越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江映雷,小声地问道:“真的不用管么?” “哪那么多废话?”她就这暴脾气,立马点火发车,油门轰起,速度一下子就彪了上来,不过数秒的时间,那声音就跑了很远,远到江映雷怎么踮脚都看不见。 陵园。 这个点,陵园只有值班人员,但人家睡着,秦素素也不好打扰他,借助黄执越的力量翻墙而入。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秦禹的墓碑,然后就跪了下去。 黄执越站在不远处看着,心疼极了。 “秦禹,你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秦素素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干净的发型,斯文白净的脸,眼神带了点沧桑,却丝毫不减他的魅力。 秦禹一直是一个很迷人的男人,生平唯一后悔的事大抵应该是被刘静湄算计,被迫娶了这个阴险恶毒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那么长时间不回家还突然和她提出了离婚。 离了也好,她耽误了你,不,其实是我耽误了你,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至于被她骗得团团转,我对不起你。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可是你那么好,我害怕你会不要我,所以我也没有说实话,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摆脱那个阴险的女人!” “爸爸!” “爸爸!” 秦禹就算知道了秦素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知道刘静湄不过是算计了他,却还是没有狠下心抛弃她。 秦素素太明白秦禹的温柔,所以才难受。 一声声地喊他爸爸,越喊越难受,眼泪簌簌地就落了下来,沁湿了身下的岩石。 “爸,我想你了,我不要回江家,我讨厌他们,我想你了,你带我打dota,带我打lol,带我玩了那么多游戏,现在我已经很厉害了,你看得到么?” 秦素素靠着墓碑,对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极为难过,可是她又不敢说。 “爸爸,我讨厌江映云,她总是陷害我,还想害我失去所有,可是我找不到方法让她身败名裂,老爸,我是不是很坏?以前你那么温柔,即便被骗了还愿意养着我。” “老爸,你会原谅我吧?” 黄执越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秦素素听到脚步声,埋着头不抬起来,手朝他的方向举起来,“阿越,不要过来。” 黄执越咬了咬牙,停着没动了。 “我没事,就是想和我爸说几句话,你不要过来。”秦素素抹了把眼睛,说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并不想让黄执越看见她哭成这个熊样,虽然更丢脸的事也不是没在他面前做过,但就是不想。 黄执越盯着她的手,依稀的天光中,她的手泛着微润的白光,却像一道屏障,把他们两隔绝成两个世界。 陵园里有呼呼的风声,仿佛那些沉睡地底的人正在轻声呢喃,秦素素哽咽的声音很轻,不清不楚的,被风一吹就散了。 偏生,他又听得很清楚。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他想起刚遇到秦素素的那一天。 夜色下的秦素素撒丫子跑着,他在后面追。 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有这么充沛的体力,她那么瘦,那么小,仿佛一捏就会碎了,可小小的身体里却充盈着无限的能量。 现在,当年那个小小的姑娘跪在陵园里,树的阴影打在她身上,半明半灭的剪影中,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瑟瑟发抖,唯有那冰凉的墓碑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已经不是营养不良的小不点了,可当年震惊着他、吸引着他的能量却仿佛一夜之间被某种力量抽干了,像一口枯井,深邃,却已经空了。 黄执越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往前走了一步,打破那道屏障,直到他身边,才松了口气。 他跪下来,对着秦禹磕头。 秦素素虽然诧异他的举动,却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她真的已经耗光了所有力气。 秦素素累得睡了过去,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