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杂役便招认了,有人给他十两银子,要他每日打扫时抽空将丸药扔给景南,而景南会换了药丸,扔在地上,他一起当垃圾收走。那丸药里有几味药是用来隐瞒景南的脉相。所以胡不离他们并未察觉。
“你竟然求死?这人生来不易,能活在世上不易,我们做大夫的,就想多救人,你为何要求死?”胡不离很生气。
救他多不容易。前面是齐瑶费尽心机保持他一丝元气,就如同在大风中呵护微弱的火苗,轻不得重不得。大夫用尽心力挽救回来的一条命,对胡不离来说绝不允许自己放弃。想死你早说啊,害得人费心费力,最主要的是伤冰魄玉华丸!
那冰魄玉华丸若是省下来救别人,只怕两条命都回来了。
齐瑶不解的问景南,“你怎么认识他,他又是奉了谁的指使?”
刘长青只是说景南十分重要,没有泄露景南的身份。可是显然景南的同伙已经跟踪到此,跟他联系上,并助他遮掩病情。这样想来,景南对那些人也同样重要,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也不想他去死。所以,才秘密送来药物遮人耳目。
胡不离从杂役手上找到景南昨日换下来的冰魄玉华丸,一扭头塞进他嘴里,强迫他咽了下去。
景南被噎得翻白眼,奈何胡不离对灌药十分在行,用手捏着景南的面颊,连灌了几口水。景南不得不吞了下去,然后呛得大声咳嗽。胡不离阴郁的看着他,这才满意。
爷救得人,还就不能随便死一死。
“咳咳咳。”景南看着齐瑶,微笑道,“姑娘果然聪明,我们有自己特有的手势,他那日扫地时我便瞧见了。”于是景南便认命了。接了那丸药,换下冰魄玉华丸。他以为那是丸催命药,结果第二日照常起来,没有死,此后他干脆什么都不想,躺着装病。
齐瑶详细问了杂役都是谁跟他联络,那杂役说每日午夜会有人找他。也不一定夜夜来。他住的地方也并不固定,反正那人总能找到他。齐瑶命又菱将小红的男人大柱叫了进来,要他盯着这个杂役,今日还如同往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小红男人立刻答应下来,如今媳妇身子慢慢康复,他便要实现当日他的誓愿,自然是齐瑶要他做什么都立刻去做。
“吃饭,便溺都要在一起。”齐瑶对大柱叮嘱完,转头对杂役道,“你只是贪那十两银子,大约并不知道,这是皇城司查的要案。如今能救你命的就是你自己了,你是要活还是要死?”
那杂役已经知道自己牵扯进一个大案子里,又听到皇城司的名号,早就腿软了。此刻连连点头,要活。
齐瑶要皇城司自己去知会刘长青,将事情全部告诉他。景南现在已经无妨,大约可以审问了。
夜深人静,雪花已经密密的落下,忙碌一天的人们都睡着了。大柱紧跟着那个杂役,现在两个人并头躺在一堆麦秸秆上,大柱很快响起了呼噜声,杂役心里有事,眯了一会儿,便醒了。
一只手一把蒙上他的嘴,杂役猛睁眼,那人指指门外,悄悄出去了。杂役随后慢慢爬起,看了大柱一眼,想提醒他,终究担心那人还有眼睛在身边,便也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见没有异样,这才放心。
两个人又换了一个地方。坐在墙根下,低声说话。
那人说完话,丢给杂役一丸药,又给了几块碎银子,转身就走。大柱从阴影里猛的扑了出来,那人猝不及防,被他抱住,周围突然又冒出许多阴影,那人眼看逃不了了,从袖里取出一个东西就往嘴里丢。
一把折扇猛的将那人跟拿药的手隔开,再看时,那手已经流下鲜血。大柱紧紧抱着他,他动都没法动,只好任由黑衣人取走那药。
刘长青站在后面看着,直到那个人被缚住。
灯笼举起,照着那人的脸。刘长青看了一眼,挥手让人带下去。拱手对黑色帷帽纱幔垂地的女子道谢。齐瑶微微屈身回礼。
“刘大人,这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在不韪舍见过。”齐瑶方才一眼之中觉得十分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人是在不韪舍闹事的人之一。
刘长青有些惊异的看了她一眼,以皇城司的名声,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这个女子却像是根本不在意,也丝毫不惧怕自己。
刘长青听完,没有动。只是示意了一下,一个嘴里团着麻布的人被扭着胳膊拖了上来。
到了跟前,手下抓住那人发髻揪着他仰面对着灯笼。
齐瑶看着宋一藤,点点头,“伤了我的丫头,今日又来谋算我,宋掌柜跟我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宋一藤恶狠狠的盯着齐瑶的帷帽,灯光下,一团黑纱,里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面目。
只盯了一眼,宋一藤立刻点着头,对着齐瑶似乎有话说。
齐瑶示意天巧取下他嘴里的麻布。
宋一藤嘴里一松快,脑筋立刻活泛起来。他脸上一团真诚,皱着眉头道,“您便是六姑娘吧?今日之事宋某都是被人所迫绝非本意。六姑娘该知道,宋某素来十分佩服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