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也有几个人站出来。
“实不相瞒,此次虽是太医署派遣我等过来,可老师体谅,也是要我等各自量力,自愿报名而来。”
“对啊,对啊。我们并不怕痘症。也不会怕死!”
“可是,我们总想知道,试药有何用,什么道理。就算我等为此献身,也留给后人一些记载可查啊。”
“对!我们不怕痘症,更不怕试药。但大夫知道药理,也好知道如何用吧?”
他们交头接耳,抗议声从四面涌来。
齐瑶在帷帽里看得清清楚楚。一会儿,嘴角微微笑了。
“你们知道是灵药就好,而且,此药服食方法有些特别,你们可以自选。”
上回,齐瑶给天巧和又菱她们已经试用过,后来发现,发热最快,但效果最好的,是直接种到胳膊腿上。
将手臂划开,把痘痂和牛身上痘疮的脓水直接抹进去的,最好发散的都快,而且人也精神。
今天,她不准备给这些学生更多的选择,只有这一个法子。
齐璋不放心,瞅空子凑了过来。
“听清楚了吗?就两个选择啊,一,是你们现在就去流民营地,诊脉,分离那些病患,二,是你们用了灵药,,,咳咳,再去!”
齐璋已经试过灵药了,提到灵药,他忽然有些犯恶心。
太学生们被安郡王手下兵士围起来,逼着他们排队,到那边小屋内,一个青衣小帽的青年处,“服药”。
最后,一个鼓足勇气为大家探路的,猛的推开小门,进去了。
青衣小厮熟练的用一把小刀在火上烧了,用一块泡在煮沸水盆里的棉布巾子给他将手腕擦了擦,小刀哗的拉来了一块皮肤,血一下冒了出来。
然后,他将一个竹管里的东西倒了一些进去,再摁住破口处,用一块细白布包扎起来,便吩咐后面的人进来。
为首的学生迈着方步进来,等着看什么特殊的灵药。谁知被人摁着手,将药倒进身体,就让他出来了。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
呼啦,就被人围住了。
七嘴舌,都问是什么怪药。
可是他又说不出来。
这可实在超过了他们的经验。就是他们的授业老师李纲在,也看不明白。
大周此时,还从来没听说过,有的病,可以预先下药,就可以不会得了。
齐璋这时追着齐瑶,,“妹妹,你干嘛不跟他们明说?咱家人都种过痘,都没事。”
齐瑶边忙着手里的方子,一边慢条斯理道,“你觉得,他们听说是把牛身上的痘疮脓水种到他们体内,会不会发疯?”
齐璋想想,也是,当日,如果齐瑶跟他讲清楚给他用的是什么东西,他是要反抗一下的。
谁能相信这世上,有一些病,居然可以事先就治了。还是让你先得一次病,然后,就可以一辈子不会被传上。
他是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亲妹子,但那些太学生,可就不会如此信任妹妹了。
这个时候,谁有耐心去跟他们解释他们根本不会相信的事。
就是有这个耐心,齐瑶也不会这么做。妹妹耐心从小就有限嘛。
“这些小兔崽子们,倒不值得跟他们讲什么。不过,妹妹又为何吓唬他们?干脆哄一哄,让他们种痘就行了。”
齐瑶无奈翻了个白眼,哥哥啊,真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话痨。
跟一个话痨说话,很费劲。但,他是自己如假包换的亲生哥哥。上一世,还为了自己死了。
所以,现在,他的任何问题,她都有足够的耐心解答。
“太医署的那些人,到现在都指望不上。我不是说他们都不好,但是,风气实在是坏透了。那么,这些学生们,到底还有没有做事的担当,有没有将来做杏林圣手的品格,今天不就刚好试一试吗?”
从太医署那些名单里,看得出,如今的太医署,人人为自己,各为名利,还不如这些太学生们。
既然太医署风气不正,借此机会,教训一下这些未来的“太医”,教他们知道为医者,不是只有名利,还需要替天下人试药的勇气和担当。
看样子,这些学生的表现,跟那些太医比起来,品性要好很多。
“哎呀,我没想到这一层。好主意。没想到妹妹不仅会诊脉断病,连看人理事都这样厉害。”齐璋对自己妹妹做什么都觉得是对的,更不吝惜在各种场合吹捧。
齐瑶推推他,笑道,“这不也是跟哥哥学的,有些人,有些事,说不清楚干脆不要说。做就是了。”
齐璋忙点头,又赶着去听安郡王有何吩咐。
走到门口,折回来,挤挤眼道,“妹妹,你叫那个李纲明日好了就去咱们家药铺,是不是还要给他诊治?我看,你也可以借此再试试他。”
齐瑶不得已,只好答应。看着齐璋高高兴兴走了,心里却道,不用试,我也知道他是什么人,上一世就知道了。可惜上一世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