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长公主的凭证,顺利进了城。
城里路上已经有了泥泞,车子走得慢了。
安郡王看了一眼车上桌几上摆着的那封文书,沉默的思索着什么。
一个军士骑马到车旁,问道,“郡王爷,现在去哪里?”
安郡王默了一下,似乎没听见。
齐璋见他不说话,冲着外面喊道,“去皇城驿。”
风雪太大,宫里这时怕已经落了钥,外臣进来,都是在皇城驿先住下的。何况,安郡王还未在外开府,本来是住在宫里皇子所的。所以,皇城驿是十分合适的落脚处。
鲍二爷这时抬头,对外面道,“不,直接去叩宫门。”
安郡王似乎才听到他们的对话,抬头看了一眼鲍二爷,正好鲍二爷也正瞧着他。
四目相对,鲍二爷眼里是一丝试探,随后是释然。
安郡王则是微微些许诧异,随后是默许。
军士等了会儿,见里面没有别的声音,答应一声,对着车头喊了一声,队列加快了速度,直奔皇城而来。
一个时辰后,齐璋捂着脑袋,跟鲍二爷坐着自家的马车,回伯府里。
“唉,这个小九爷,看起来真是不好亲近。要我说,咱不管这事了。反正今天也接了人,我还被砸了脑袋。”
鲍二爷不知该怎么说,想了一会儿道,“二公子,其实跟九爷办事,简单些最好。不用去琢磨他的态度。他的态度,就是没态度。”
齐璋愣了一下,怎么回事,这脑袋是被砸傻了吗?怎么这会连鲍二爷的话也听不懂了。
等会儿,等会儿,鲍二,你得跟我说人话!
齐璋不依,刚才他瞅着安郡王好像没表态,他才开口去皇城驿。谁知道鲍二爷立刻就驳了他,而安郡王也没有异议。
这个脸子丢的。他对安郡王这种处处琢磨不透的人,最恼火,也最没办法。
要不是齐瑶非要他来办这趟差,他早就跑回家了。
鲍二爷被他缠的没办法,毕竟现在自己还是齐璋的门客身份立足,身份虽是借来的,可看在六小姐的面上,怎么也不能得罪了二公子。
何况,二公子今天被砸了脑袋,跟他虽没大关系,可两个人一起等,只砸了二公子,他也是有歉疚的。
二公子这个人,成事不一定有他,要坏事,可一定能坏的彻底。
眼前这个二公子,闹是闹点,这个性情倒也实在。
“二公子,你知道九爷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齐璋点点头。“知道啊。为了主理这次的疫症。”
鲍二爷摇摇头,“宫里知道的,是九爷为着贵妃娘娘的病,连夜赶回来的。这是九爷的孝心。马上年下,贵妃娘娘事多着呢,那些礼仪祭拜都不能缺了,因为今年皇后娘娘回来了。”
“哦。那倒是。要是我娘病了,我肯定也要赶回来啊。不过,非要今晚叩门入宫吗?这么晚了,贵妃娘娘也该歇下了。”
宫里规矩大。
就算是九皇子想见贵妃,也要等到明日,不能半夜闯后宫。皇子所跟后宫还有几道宫门呢。
“二公子,这只是明面上说。其实,今天咱们赶车去接,本来就是不想让九爷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只是今晚晚了,进城动用了长公主的谕令。”
见齐璋要说话,鲍二爷不想被打断,接着说下去。
“更主要的,是九爷停车,在流民那里逗留了。所以,他就必须直接回宫。二公子知道为何?”
齐璋摇摇头。又猜,猜什么猜,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二公子以为,就那一会儿,宫里会不会知道呢?”
哦,齐璋恍然大悟。
“你是说。。。皇城司?”
鲍二爷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二公子还不是无可救药。
齐府二公子不但爱玩,还会玩,不然,也结交不了那么多纨绔。
见齐璋明白了,鲍二便不想多说。这里面的道道,现在不必讲太多。不然,璋公子就没兴趣了。
他担心的,是安郡王明天能不能顺利接到旨意,现在赶回府里,还有许多事要商量,安排,为明日做准备。
夜雪一片片下来,太极宫内,灯火通明。
皇上萧志直立窗前,看着大片雪花,脸色十分难看。
门外,一个身上落满雪的人赶来,台阶上积雪湿滑,差点摔了一跤,被殿外一双手稳稳接着。
抬起头,他连忙要行礼,“干爹。。。”
“什么干爹,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关起门来,我是你爹,到了办差这儿,你得叫我公公。”
“是,夏公公。夏公公,,那个。。。”
夏春举起手,掩住嘴巴,示意他住嘴。随后道,“有事禀告,跟我来。”
一面径自往里走,一旁小太监连忙巴结的打起帘子。
里面,除了皇上,还有一个人,只是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