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珂今天总是差点精神,出事之后,她『性』情大变,除了她娘,外人一概不见。
今日若不是秀女谢恩,她也不愿意出门。
见到齐府新马车,齐珂微微颤抖了一下。齐瑶见了上前捉住她的手,一起上了车。
三个少女坐在一个车里,齐珂紧闭双目,一言不发,齐瑶齐玥也只好一路无语。
齐珂进宫后到现在,一句话不说。而萧澈竟然比出妲己妹喜来,齐珂浑身抖了一下。
萧睦儿只是随口夸了一下三个女孩子美貌,没想到萧澈今日口无遮拦,竟然拿妖妃比拟深闺贵女。
这可不像素日沉默避世的澈弟弟。
她看了一眼尖刻的萧澈,目光里带着疑『惑』。
萧澈感觉到了,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今天见到齐家姊妹,他就开始心不安。
也许,是那个最小的却已经“出家”结佛缘的齐家小姐打『乱』了他的心。
他嘲讽齐瑶为了荣华富贵巴结皇贵妃,齐瑶却反说他,要不是手臂有恙就有储君之可能,自己也愿意给他瞧瞧时,他一改常态,开始犀利尖刻起来。
萧澈从来没想过做天下君主。
小时候那件事,他从来不会忘记,这个天下,跟他无缘。
今天『乱』了他心神的,是齐瑶那句也许手臂可以治好。
正是他相信齐瑶的医术,所以才心境动摇,把持不定。
当年,那件事那样残忍,他被打击的何止是残疾的手臂。他的心冰冷这么多年,齐瑶却来打『乱』他已经平静无波的日子。
他莫名开始不安。
二公主拉着齐瑶一旁说话,他知道,一定是说这件事。
他想过去拉开二公主,可是他发觉自己的脚不能动。
齐瑶,能救回屡次晕倒的皇贵妃,也许,还真有可能。。。
不会,怎么可能。这是旧疾。
他想想每晚褪去长衫后的歪曲难看,把最后一点模糊的希望抛开。
因此,他更加讨厌这个明艳沉静的小丫头。
尤其是她小小年纪,怎么能有那样的眼神。
齐瑶看他时,是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
“八弟弟今日神情恍惚,可是有什么心事?”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萧澈忽然感觉寒冰彻骨,心猛的抖动了一下。这个声音听一回就勾起他噩梦一回。
他平日不肯出来,大抵也是为了躲避他。
萧澈好看的嘴巴死死咬住。
好一会儿功夫,他才悠悠转身,目光淡漠,直视萧桢道:“见过宁郡。。。宁王。。”
萧桢的眼睛落到他的右臂,又转到左臂。这么多年,到底是哪个胳膊,他有点记不清了。
许久不见萧澈,都忘了宫里还有他的存在。
今日要不是齐瑶,他还是不会注意到他。
萧澈和二公主,在这个宫里,永远置身事外,与世无争,有大事时也记不起他们来。
萧澈自从手臂残疾后,施礼只略略弯身,并不抬手。
对萧桢,他更是只点点头,连身子都不弯。
萧桢并不介意。
对于一个早就退出争储阵营的皇子,他不介意表现的大度一些。
这时优胜者必然的优越感。
“论起心事,只怕宁王的心事更多吧?心事多,梦就多。八弟我不爱做梦,睡的好进的香。而宁王的梦,只怕夜夜日日都不断。”萧澈突然道。
萧桢愕然,仔细凝视着萧澈消瘦的脸颊。
这个弟弟平日见了人无话,更别说是跟他说话。
今天是怎么了?
居然出口讽刺他。
实在。。。古怪。。难道真的为了齐瑶?
今天帝后都在,众目睽睽。萧桢跟萧澈这里站着说话,本来就罕见,多少目光盯着。
就不跟他计较了。
萧桢身后,站着平郡王萧稷和郑伯忠。
萧稷不知道刚才偶遇的事,但萧澈所说宁王的梦,显然是有所指。
郑伯忠此时是宁王护卫身份,自然不便说话。
萧稷便开口道:“八弟弟很久不『露』面了,今日是父皇赏赐秀女,结缘六宫,咱们做皇子的跟着热闹热闹,所以安生一些,倒是别扫了大家的兴。”
萧澈没兴趣斗嘴,也不搭话,拱拱手走开。
皇后魏应儿今日穿了礼服,妆容端庄,只在后冠旁簪花处,簪上一朵正红『色』芙蓉,映衬的她面容姣好。
一旁沈妃也没示弱,穿的是皇贵妃常礼服,外面戴着一副珍珠帔肩。
那珍珠披肩的珠子颗颗圆润光华,尤其项上有三圈,都是东珠串成。
用大东珠会逾矩,而这个披肩刚刚好比帝后所用的小一圈,却胜在颗颗一般大小。一望而知是罕见珍宝。
皇后陪着皇上吃着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