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消息下来时,齐瑶正在赶去绸缎庄的车上。
齐瑶上回跟二哥理账,换了几个管事的,又立了新规矩,每月逢十把账目送来看,因此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倒是那银子进账眼看着多起来,比之前多了好几番不止。齐璋高兴,也不再成日喝酒,把这生意当成了正事,现在他最高兴的就是本利都越来越多,大房的日子好过起来。
齐瑶用这法子把齐璋的玩心收起来,连邓氏也觉得齐璋变了,问齐瑶,她只笑说二哥如今大了,自然就懂事了。
齐璋今日约齐瑶,是有事求助。到绸缎庄见面,是因为这家的账目对不上,他算了好几遍,也说不出来哪不对,只好找齐瑶来看。
路上无事,齐瑶歪着打盹儿,两个丫头低声闲话。
“听说三姑娘五姑娘的绣品都已经悄悄准备的差不多了。”又菱看了一眼齐瑶道。
“可不是,内务府的消息还是姑娘给的,还是姑娘聪明,猜出国公夫人用意。不然,就这十余日,可出不了好绣活。”
“谁能猜到今年秀女要送万寿节的寿仪呢,以往都没这个规矩。”
那天晚上,魏国公家二姑娘悄悄准备绣活,还打听皇上的喜好的消息勾起了齐玥齐珂的好奇心。
二姑娘也是秀女待选。可是历次选秀倒没听说要绣工的。她急着准备绣品是为何?
齐玥齐珂眼神碰上,都看出彼此的疑问。
倒是齐珞不明白的问,“不年不节的,国公夫人这是想给皇上献什么礼?”
一句话,让齐玥跟齐珂瞬间都想起来,再过两个月就是万寿节了。
这么说,吕宛儿是准备寿仪?
齐瑶摇摇头,“国公夫人就只跟我打听京里哪家女儿绣工好,我说我家五姐姐绣得最好,她还羡慕不已,想找五姐姐求绣样呢。又抱怨说二姑娘平日不用功,这时急了,才临时抱佛脚。”
说完问天巧有听见什么。
天巧道:“下人们说,是皇后娘娘特意嘱咐的,也就是国公府,才能早知道,,。”
齐瑶转向老夫人:“国公夫人的消息定然不会有误。让天巧听到,只怕也是国公夫人故意放消息给瑶儿的。毕竟这回替小公爷洗冤,国公爷欠了咱们天大的人情。瑶儿在想,莫非这回秀女都要献上绣品做寿礼?”
老夫人连连点头,说这是慢工,慢工出细活。让姚嬷嬷就去库房给齐玥齐珂选最新的料子,丝线。
凝云低低的回道,“你说,三姑娘素来不在这上面下功夫,哪里比得过五姑娘?要是她们两个人送去,大约也是五姑娘能得赏识。”
“这绣品,一看刺绣功夫,二就要看绣样。我听说,三姑娘这回用了心思,用的是双面绣,而且,寓意十分吉庆。只是并没人见过。”
“三姑娘大约是想一鸣惊人,自然不会轻易示人。反正三姑娘跟五姑娘,谁入了宫,都跟咱们姑娘没关系。”凝云的声音。
“三姑娘没关系,五姑娘跟咱们姑娘自小要好,怎么没关系?到时五姑娘做了贵妃,自然少不了咱们姑娘的好处。”
“我觉得五姑娘如今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可是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凝云答道。
五姐姐确实跟以前不大一样了。齐瑶想起谢姨娘病急,齐玥含泪相求的狠毒模样,还有如今,总是柔弱似水,楚楚可怜的官家小姐,怎么也合不到一起。
三姐姐齐珂也不同了。以前她跟大房这边极少交道,就是说话也总高高在上,如今却是锋芒尽敛,而待人更显冷淡。
进宫人选就是她们二人,而夺子的女人,应该便在二人之间。虽然隐约不清,但那种跟宁王间并肩而立的心有灵犀,一望而知是自幼熟悉的人。
齐玥最后一针绣完,『揉』『揉』眼睛,看着自己的绣品,十分满意。
她绣的一个荷包。荷包上是桃之灼灼,别致的是,还有一只青鸟在绕枝盘旋。
荷包被人拿走。
回头一看,三老爷看着手里的荷包,随手又撂了回来。
“给你的孔雀金线为何不用?”
“父亲,女儿仔细想过,那孔雀金线都是用在皇上的服饰上,如若那样,女儿如今的身份实在心思太过明显。”
“你什么身份?是小看自己,还把自己当庶女”?
“父亲,你不是要女儿被选入宫就可以?女儿只要能做到,你又何必事事强『逼』?若说女儿因为庶出而总是心有怨念,那不也是因你所起?姨娘跟你情定三生又怎样?不过也被你弃如敝履,直到死连正室身份也没有?!”
“谢姨娘的事,你不懂。不得胡说。现下当务之急,是你需得压过二房,一个府里不可能出两个嫔妃,而且三丫头还有一个侍郎的爹。”
“这么说,是爹你一直在意庶子身份吧?娶罗氏,就是为了提高你自己的身份?就因为你是庶子,所以,谢姨娘就该一辈子被府里瞧不起,而我,也只能从小便委屈求全,对三房每个嫡女忍让讨好,对每个正房太太低眉顺眼,爹你何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