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如今还能催动仙姑大驾?”六姨娘本来想细问尚书府里老太太没事的话,可是还有别的事,老爷这两天显然坐卧不宁,好像跟自己那个消息有关。被胡仙姑一脸紧张吓得,不敢多问了。
“如今我的日子不好过。京城里最近忽然有人传闻,说我那些都是邪术,要拿我去问官。”胡仙姑忧心忡忡。
“怎么会这样?”六姨娘惊道。认识仙姑多年,今天第一次见她有些慌『乱』。可是,仙姑的本事,自己亲身领教过的。
“前几日,给齐府,就是恒安伯府上消灾,她家老太太求我,给她家二老爷算算,最好能在仕途求些福气。
我心热,既然帮人就帮到底,给他算了一算,看出有不对的地方来,你说,我这个『性』子,也都得说不是?虽然我们这样的人,说的越多,越容易遭天谴,可我看出来了,就得说。
他家二老爷,最近有桃花烂。”
“?什么是桃花烂?只听过桃花劫的。”
“就是,最近在妻妾上有红鸾星动,可是,这动起来可不得了,只怕二老爷要栽进去,不好好祈福,会有大『乱』子的。”
“仙姑说的,可是二老爷要纳妾的意思?”六姨娘自己揣摩道。
“对咯。就是这个意思。果然这两天,二老爷在外面就有人了,硬要接回府里。”
“我明白了,必定是二太太不肯。”
“正是的。我给他算出来时,只告诉了他们老太太。结果这两日闹起来,二太太知道我给算过,非说都是我给算的缘故,死活要我去平事。哎呦老天爷,我算得出命,可改不了命不是?所以,这两天躲着不敢出头。
这京城里,实在呆不下了,惹了谁都要命的,再说,我只是算命,就惹这么大麻烦,不行了,不行了,我得离开这里。”
六姨娘没见过胡仙姑慌,又想着确实不关仙姑的事,怎么二太太就如此麻烦。
胡仙姑看她脸上有所动,连忙说,“六姨娘帮我一个忙,我是打算要走的,就是这几年家里存了些东西,金钱还好说,换了银票带走就是,可是有些物件,还有些字画,都没法带,一来路上不安全,二来,出了京城,也卖不出好价钱,六姨娘帮我让你家老爷收了,或是帮忙找个买主,回头我重谢你。”
六姨娘一听,这是要脚底抹油,一走了之啊。她知道胡仙姑手里颇有些好东西,玉器什么的,她见过的都是极好的上等货『色』。趁着胡仙姑急于脱手,可不就给老爷拉些买卖,再说,胡仙姑出手大方,自己还能从中拿些好处。
这是好事,于是急忙答应。
胡仙姑说完,火急火燎的回去了,临走还说,再去找其他家掌柜的去问问,早出手早拉倒。京城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胡仙姑一走,六姨娘就打听老爷回来没,听说关在书房里,连忙梳洗了一番,赶着过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爷。
宋一藤从昨日开始,心里就不踏实。
这生意买卖的事,总守着规矩挣不来大钱。但他做买卖,从来都不爱涉险。尤其近几年,他家业殷实,更不愿博险。。
二老爷的事,银子给出去,他就开始悬心。六姨娘也告诉他,李尚书府上老夫人病逝要丁忧,都能对的上,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于是,他亲自去打听,结果人家说,李尚书的老母亲,早多少年都不在了。现在老太爷还健在,没听说要死,丁哪门子忧啊。
这消息如五雷轰顶,他回府里就骂了六姨娘一顿。平时,六姨娘跟外面府里交往多,消息多,也快,这回却满拧。他追问尚书死老娘的消息从何而来,六姨娘不敢说出胡仙姑,就说听齐府后宅的人说的。
他又糊涂了。
二老爷怎么会办出这样的事来?是也跟自己一样,消息不真,还是故意放消息,为的就是从自己这里打饥荒。
八万两,他倒不担心回不来,拿去风雅阁,几个老行家都认定是真画。要急眼了,他就拿去典当,卖掉,二三十万没有问题的。
可是,二老爷为何要撒这么大个谎,来借银子使?
这里面总归有问题。有问题,就有风险。
宋一藤愁的茶都不喝了。关起门来,一个人在屋里打转。
六姨娘进来时,他的火气腾的起来了。不是这个姨娘消息有误,自己总归会小心一些的。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六姨娘的消息,并不是他决定借银子的主要原因。不过是因为现在有疑心,便拿六姨娘撒气。
正要骂,六姨娘端过手里的热茶,娇憨的拉着他,要他喝茶败火。
这个六姨娘,娶进来后,自己果然是一帆风顺,财源广进的。要说胡仙姑当年那句话,这个船娘是个旺夫带旺财的命格,谁娶谁发达,还真没说错。
再说,几个姨娘里,她不是最小的,却是最懂事,最善解人意,也是最娇滴滴最有女人味道的——伺候的自己最舒服,所以,自己也最宠她。
连着几天没见她,这会儿她一脸小心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