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两银子换一幅画,听起来有点贵。但是,宋一藤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幅画要是死当,他能卖出三五十万去。
不过他这会儿不敢动这个心思。二老爷他惹不起。
“二老爷何时需要银票?我好备着。”
“就这两日,要的急,不然不会拿出家里的镇宅宝贝。”
宋一藤笑着哈哈,“那是自然,我到后面先看看,要是有,现在就交付给贵差。”说完自己转到后面去了。
这么大的事,小厮也知道不能急。有宋一藤的管家孙奎陪着说话,就等着。管家命人斟了新茶来,“这位爷以前并没有来过我们这里,所以眼生。不知爷的口味,这是今年的新下来的好叶子,要五两银子一包呢。”
小厮接过茶,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只是孙管家哄我呢。这跟我们府里今年新进的一样,是明前的杭州龙井。今年雨水多,行情贵,我们府里也只得了一百多斤。外面卖到十两还买不到这么好的,你们五两就拿到了?”
孙管家连忙点头,“不敢不敢,我们也做茶叶生意的,市面上五两的茶可不没这个好?爷厉害,这个正是我们姑『奶』『奶』前几天去府里二太太赏的。。”
小厮冷冷一笑,“原来是试探我呢?知道宋老爷不信,今天又带的是府里的宝贝,我们九爷在车上等着呢。不然,换九爷来亲自跟宋老爷说话?”
孙管家陪笑道,“不敢不敢。”
小厮也不跟他多讲,拉着他就往门外走,果然,大门外,齐府的车就在那里停着。车夫他见过。这时车窗帘子拉开,二老爷的嫡子,九少爷齐琮『露』出小脸,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把帘子放下了。里面就递出来一个裹得严实的长袋子,小厮恭敬接过,小心翼翼的拿着问孙管家,“走吧?”
孙管家认出九少爷,心里顿时放心了。连忙跟着小厮步子,笑着问,“我们老爷去查账本子了,再没有,也要给二老爷凑齐了。”
小厮昂首挺胸道:“不是昨儿吏部尚书老母亲去世告假,今儿个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宋爷。”
“吏部尚书?”
“嗯。吏部李尚书的老母亲去世了,要丁忧。我们二老爷不是还想往上再走一走,没有银子哪成?你以为平白无故要银子干嘛?没看见把老太太压箱子底儿的都拿出来了?”
孙管家知道,恒安伯府如今是二老爷袭的爵,袭的是一个伯爷,可在这京城里真不算什么。就是吏部侍郎,也不过是从二品,到底不是入阁的宰相。所以,这几年也一直琢磨要挪挪地方。
李尚书丁忧,就是三年,要是二老爷抓住机会补上去,可就是从一品大员了!那时,就算只是一个伯爷,可是掌了实权,就不容小觑了。
要升官,如今不打点可不成。八万银子不算多。
回到正房,孙管家忙命人重新续茶,自己转到后面,跟宋一藤讲了原委。
宋一藤捻着几根软『毛』胡须,点头道,“我就说,怎么平白拿出家底儿来了。按说,这副画压个八万真不多。”
管家说道,“刚见了九爷,他没下车子,只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
宋一藤道,“大家子的公子,面子都薄。以前要个万八千的,九爷犯不着走这一趟。这回九爷拿着画来,就足够了。难不成还让二老爷来要银子?”
于是笑『吟』『吟』的出来,“刚去查了账,只怕今日是凑不齐了。不如请爷把画拿回去,明日我凑齐了,再留下这画。”
小厮听了,有些恼怒。可是求人自然是强硬不起来。
“今日来,二老爷本是说一定要拿银子回去的。既然宋老爷为难,明日也行。不过,明日必须凑齐了。老爷出门时吩咐了,这画就放在宋爷这里。这个是从老太太那里悄悄求出来的,说好只用几日。拿回去怕其他几房看见。再者,我们老爷说了,不怕谁敢吞了齐府的东西。”
宋一藤的心思被看穿,心里想着二老爷果然是越来越厉害了。自己自然不敢吞吏部侍郎的东西,脖子上这脑袋够几回砍呢?
伸手要接过来。
小厮把画又收了回去。
“宋老爷,你得给小的一个字据吧?我们老爷不怕被人坑,可是回去没有字据,回头宋老爷说是没拿过画,我这一家子都赔不起啊。”
宋一藤心里更加放心了。就到桌前,写了张字据。
小厮走了,宋一藤夹着画,匆匆就出门去了。
他不敢坑二老爷,可是万一二老爷要坑他呢?拿幅假画骗他八万银子,他跟谁哭去?
于是他直奔京城最大的字画店,风雅居,找他们掌柜的赏画去了。
第二日,小厮按约好的时间,到古董店找宋一藤。
楼下伙计早就等在那里,一见到他,立刻带着他到了二楼密室。宋一藤将一个匣子打开,当面清点了八万银票子。都是见票即兑的。宋一藤细心,票面有五千也有五百,一百两的。打点上面,进门先得打点小鬼,这个规矩,他懂。
齐瑶在屋里静静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