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玳呆坐在窗下,看着那只八哥。
这次从庄子回来,母亲便嘱咐她不要再出门,在家里做做女红,准备着大日子里的绣品。
又让罗嬷嬷带她去开了后面库房,把自己的嫁妆让齐玳自己选。
“大姐儿,这些都是成『色』上好的头面,这是红蓝宝的和珍珠的,还有一套金的,刚刚拿去炸了,都是大太太的体己。可都是好的,太太说,其他的那些,府里拿去用了就用了,给你跟六姐儿的得留足了。”
这些年,齐府使了不知多少大太太带来的嫁妆,罗嬷嬷手里有本账册子,都记着呢。
齐玳自己拿不定主意,又被拘着不能出去,就递了消息盼着邓昭儿来。
沈氏带着昭儿隔天就过来了。
先去见了齐老夫人。
齐老夫人听说邓家太太亲自来,连忙吩咐人去门口迎了接进来。一面叫着梅姨娘去厨房拿现做的水晶龙凤糕,玉『露』团雕酥。一面让谢姨娘去找邓氏要新鲜云雾茶来。
两个姨娘不敢怠慢,立即就打了帘子去。
“这静安侯府里把个十一小姐没了,来个人,老太太还真给脸,就是崔老夫人来,也没那样紧张的。”
谢姨娘不常来上房,今天是齐玥跟她说邓府要来人说齐珠后事,梅姨娘必去的,让她跟着去,别让三太太挑理。她素日不得老夫人欢心,早上过来见梅姨娘在,心里才松快些。
梅姨娘跟谢姨娘身份一样,又都是在老爷跟前得脸,因此本就走的近。
见谢姨娘问,梅姨娘柔声道,“你可别糊涂,那邓府里,这沈氏才最是金贵。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她可是宫里沈贵妃的堂妹。”
“我也听我们老爷说起过,只是如今宫里不是何贵妃更得圣意些?我听我们三老爷说,沈氏的父亲只是个户部侍郎。这么多年,户部尚书换了几任了,也没见沈侍郎升上去。一直守着三品,没挪过窝子。”
梅姨娘常在老太太跟前,消息比谢姨娘本就灵通,点着谢姨娘的额头嗔道,“你这么个傻姨娘,怎么生出个玥儿那么个精明丫头来,我那个小七,就只会气死我。”
想起齐玥,谢姨娘就浮出一丝笑意。可不是,听玥儿的话,可从来没有错。
“哪天我跟姨娘慢慢说,这沈贵妃以前是颇得圣宠,生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还有一个大公主。。只是四皇子没成年就殁了。从那之后,沈贵妃病了一些时日,倒是何嫔忽然顶了上来,一年后,生了八皇子和九皇子。也跟着晋了贵妃。
现如今要说谁更得意,可不好论。要我看,皇上是看下面一辈儿呢。”
“你是说,三皇子跟四皇子?是看。。。”
两人正说着,对面看见齐玥陪了沈氏和昭儿过来,便住了嘴,上前问了好,沈氏大约认识二人,便微笑点头,昭儿也问了姨娘好。
齐玥开口问她娘,“姨娘这是刚从哪里来呢?怎么不在老太太那里陪着说话?”谢姨娘答道,“正是奉了老太太命去取东西,老太太那里正等着呢”,齐玥便带了沈氏她们去了。
梅谢两个姨娘也分头去了。
齐玳还在发呆,昭儿过来拍了肩。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邓昭特意过来找齐玳,并不为了挑嫁妆。她有要紧的话问。
“玳丫头,我今儿个特特来找你,是告诉你一个笑话儿。”说完,对自己身边的绿玉努努嘴,绿玉拉着齐玳的大丫头语蝶都到了廊下。
邓昭拉着齐玳两人凑头说了半日,邓昭才陪着齐玳去看头面。
一会儿邓昭要走,那边太太房里来人传话,说是十一小姐的丧事商议妥了,各房兄弟姊妹都去守灵,在三房设灵堂,请和尚做一场法事超度。
又道说,只设三日灵堂,除第一日各位哥儿姐儿守着,后两日若是有事,就派下人守也算数。
邓昭回头低声道,“未出阁的丫头殁了,本就不能大办,不然对姊妹们不好。今日娘过来就是想劝老夫人的。再者你的婚事又推了半年,谁知道是不是这事给闹的。这下好了,总算你们府里有个明白人。”
齐玳知道这说的是二太太。也便笑着说,“可不,她极明白的,我娘都服她的,说是这府里,也就跟她能说上几句话。。”
齐瑶这日正在房中写字,这几日她都在抄金刚经。
珠丫头的死,虽然她无力改变,只是,到底还是心存内疚。若是她提醒一句,会不会不一样呢?
又菱匆匆跑来,“姑娘,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齐府最近可是灾祸不断呢。齐瑶的眉梢挑了一挑,吩咐又菱把自己刚刚抄好的经文拿去送到寺里镇着,这才听又菱讲。
她记得,上一世,齐老夫人是在家里请了大神,把齐府闹了一个底儿朝天,也没见有个什么眉目。
又菱带来的坏消息还是三房的。
原来,不管三太太如何生气,齐府把十一小姐的丧仪也没当做大事认真办去,老太太只说是没成年的姐儿,不能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