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莞尔道:“没什么回忆往事的环节,就一帮男生喝酒打屁而已――话说回来他们喝了好多钱,我去的那次结账光酒钱就九千多。”
陈啸之乐了,问:“没喝出个酒精中毒来?”
沈昼叶眼睛笑成小月牙儿:“没,不过我后来偷偷拿了个小酒瓶回宿舍插向日葵了。”
黎明前一切皆黑,唯有耳畔绵延万年的风。
“……我们回国后去看看老师们吧?”
陈啸之轻轻按住了她的头,说:“好。”
“只只,我还想喝奈雪。”
“行。”他十分顺从。
过了一会儿。
“……美国好苦,什么吃的都没有,我想喝一点点。”
陈啸之低下头看怀里的小美国人――她头发毛茸茸的,耳根带着点花苞般的红,令人心猿意马。
他喉结微动,说:“行,回去一天三杯。”
沈昼叶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事儿地说:“那玩意一杯就胖三斤。陈啸之你居心叵测。”
陈教授抱怨:“什么理都被你占了……”
女孩子很不以为意地哼唧一声。
这么清冷的早晨,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南缘几乎没有游客,漫漫山脊之上唯有他们二人。他们的背影在长夜中等一束光,等待太阳破开云层。
“……只只,你猜我们这个速度要走到华盛顿要多久?”
“一个多星期?可能更长……”
“――但无所谓了。”女孩子声音笑盈盈地说。
青年顿了顿,过了会儿也释然答道:“对,无所谓了。”
片刻静默后,女孩子又在黑暗里开了口:
“陈啸之,我觉得,和你走上这条路,是我这些年发生的最好的事。”
这次陈啸之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声音沙哑:
“……我也是。”
漆黑东方现出一丝晕染朱红,犹如夜空里绽开的、小王子的玫瑰。
那姑娘在泛红晨曦下突然说:“我再也不想放开你了。”
陈啸之一震。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像是在做梦,怀里女孩子眉眼里含着一江春水,一整个四月春天因她而绽放。
而下一秒她眼睛突然瞪大了。
“太阳出来了!”沈昼叶喊道。
没有字句能形容那一秒的震撼。
万丈朝阳破开沉沉的夜,火与铁涌上山岳,灰雁界定天空。
风起云涌,科罗拉多河长河涛涛,河流之上残破黑夜裂成千万碎片,现出一个年轻黎明。
陈啸之震得无法言语,沈昼叶激动至极,不住发抖,眼里全是初升朝阳,尽是闪光。
大风刮过山冈,衣摆猎猎,日出东山。
那是无以言表的自由同野性。
下一秒沈昼叶团了个话筒,向峡谷底嘶吼!
“啊――!!”陈啸之仅犹豫了半秒,立刻紧随其后。“啊――――!!”
偌大天地空荡荡,两人的大叫回荡在山谷云层间,回声不绝,像极了万物的回应。
而后沈昼叶爆出哈哈大笑。
陈啸之还忍了一下,没忍住,也爆发出大笑。两个人笑得毫无缘由,却开怀到了极致――沈昼叶笑得耳根面颊都红了,她眼里带着水光,但目光明亮,仿佛从未如此自由年轻。
“好爽啊――”沈昼叶激动得喘息不已,笑道:“你说会不会有人以为我们出事儿了?”
“谁知道,”陈啸之话音未落立刻冲山谷大吼:“――沈昼叶水性杨花!!”
沈昼叶不依不饶地大叫:“陈啸之小心眼儿!!”
陈啸之:“沈昼叶不要脸――!!”
沈昼叶团了个小喇叭:“姓陈的缺爱鬼!”
“……,”陈啸之对山谷喊道:“沈昼叶初三的时候大放厥词说自己以后一定是一米七几的大胸御姐结果十年后身高一米六三去便利店买酒都有人问年龄――!!”
沈昼叶……被戳中死穴,气急败坏气不择言:“陈啸之处男到二十五岁――!”
下一刻,陈啸之目光冰冷,在她身上停顿三秒,对山谷宣布:“她补助没了。”
沈昼叶:“……”
穷苦博士生卑微地说:“对不起。”
陈啸之重重地在她头上揉了揉,还使劲儿拍了一下;沈昼叶捂着被拍的额头,心想狗陈啸之你把我打成脑瘫了怎么办――又偷偷往日出的方向看去。
日光似金,河上漂浮着金火,万里山河。
沈昼叶看着远处金光,峡谷回声绵延不绝。
然后她又团了个小喇叭,停顿了一秒,大声、冲四下无人的世界喊道:“i will conquer you――!”
陈啸之一怔。
那瞬间她看上去是个纯然的征服者,眼里燃着不服输的光。
她深呼吸一下,又嘶声喊道:“――your secre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