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屋里,一室寂静,温暖。
百里明川在榻上酣睡。虽刚刚是假意昏迷,但是,他着实疲惫,索性就真睡过去了。
逐云宫主已经换上了玄色面具,她亲自守着百里明川。她原本坐在远处,一边看着百里明川,一边思索。可没多久,她就坐到了塌边,近距离观察百里明川。
她琢磨着百里明川或许还未完全失去神志,换而言之,她养得还不够,想完全驾驭他仍旧需要时日。
她琢磨着琢磨着,视线很快就定格在百里明川的眉目上。虽然同百里明川在北疆待的时间不短了,可这却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百里明川这张脸。
百里明川这张脸有种邪异之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尤为魅惑勾人。可是,他酣睡时候的样子,竟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他那双狭长妖冶的眼睛一闭上,整张脸就给人一种特别纯粹,安静,甚至是乖顺的感觉。
若非如此近距离看着,若非看了许久,逐云宫主必定会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常言道人心至善,睡相至净。百里明川这个狡诈阴险,乖张叛逆,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纯净的睡颜?
逐云宫主正意外着,百里明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睡了半个多时辰,他刚醒来,表情惺忪,眼神有些迷茫,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但是,他一看到逐云宫主,立马就醒神,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继续装,却不再装失神志,也不再装头疼,而是装傻。他看着逐云宫主,猛地就后退,冷声,“你怎么在这里?本皇子……本皇子怎么会睡在这里?”
逐云宫主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什么都忘了?”
百里明川急急问道:“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逐云宫主本就有些怀疑自己对百里明川的血养尚且不足,见百里明川这模样,她也没再怀疑别的。她笑了笑道:“大喜!你这一回发作并没有被冰封,而且,你掌握了血戾,不信你可以试试!”
百里明川故作一脸惊喜,“当真?”
逐云宫主起身走到一旁,呵呵而笑。百里明川连忙在榻上盘腿而坐,他一运功,立马就清晰地感觉到血戾的存在,就仿佛是自己的内功一样,可以由自己随心所欲去操控。他感受了片刻,便猛得击出一掌!刹那间,一股力量就爆发了出来,直接给摧毁了前方的茶桌。
百里明川大喜,三分是装的,七分是真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大喜!他起身下榻,又接连打了好几掌,力度有强有弱,险些将冰屋给震塌了!”
逐云宫主饶有兴致地看着,待百里明川停下来了,她才道:“恭喜!”
百里明川笑得特别恣意,他道:“美人妹妹,咱们应该是同喜,对吧?”
即便被唤过好几次“美人妹妹”了,可逐云宫主还是不那么习惯,她愣了下,才道:“是!同喜同喜!”
百里明川特意朝逐云宫主的手腕看去,语气颇为关切地问道:“我……可又咬你了?”
逐云宫主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回答,“老样子!呵呵,辛亏你不贪心,否则,我怕是要被你给吃了!”
逐云宫主笑得颇为暧昧,百里明川心里头唾弃得很,脸上却笑得比逐云宫主还暧昧,他特意走近,道:“你呀,最好把脸儿掩好了。否则,让本皇子见着你的美貌,本皇子必是会贪心的!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吃不吃的问题了,而是……呵呵,怎么吃的问题。”
逐云宫主可不是什么青涩的小姑娘,混话她听多了也说多了。但是,面对百里明川这邪惑的笑和勾人的眼神儿,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心慌慌。她连忙后退,同百里明川拉开了距离。
她在心中暗道:“臭小子,竟敢挑衅老娘!到时候,有你好看!”
百里明川倒没有追,毕竟,做这种戏他是很恶心自己的。
逐云宫主为自己的心慌感到不安,她并不想多待,“你且好好休息吧!你的妙计既然失败了,本尊且不为难你。本尊在宽限你几日,待本尊的人质到了,你务必将君九辰逼来!”
逐云宫主暗想,再宽限几日,再血养几日,这臭小子应该会完全在她的掌控中了。
百里明川吃透了逐云宫主的心思,他知道自己还有时间耗下去。目前百楚的形势还不明朗,他还想再等一等,待百楚和天炎开战,他再出手,逼得君九辰和孤飞燕无路可退!
如此好的计谋,失败一次算什么?他非得见着他们被算计地措手不及,狼狈不堪的样子不可!
逐云宫主正要离开,百里明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连忙道:“且慢,我有一事问你。”
逐云宫主止步,却没有回头,她道:“客气什么,直说便是。”
百里明川认真问道:“你可听闻过‘凭空取药’和‘凭空藏药’之法?”
逐云宫主立马转头看过来,问道:“你哪听来的?”
百里明川说的自是孤飞燕那个小药鼎,若非烟云涧见识过,他断断是不知道这种事的存在,只会当做骗人的戏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