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红的花轿,扎眼的喜字,大红,哦不,水粉的嫁衣。
她这是要去给哪家老头做小妾?
赵明月拧眉掀开一侧轿帘,盯着外头的丫头猛瞧。
可不就是咏絮么!
抬手捂住胸口,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绪。--竟然,竟然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咏絮也盯着她,小鹿眼越发的大:“小姐,您怎么把盖头掀开了,不吉利的,快盖上!”
赵明月不理她,问:“宛若呢?”
“在另一边。”
“轻烟呢?”
“在府里。”
“今天是不是我出嫁的日子?”
“是。”
“我不是我爹娘亲生的?”
“小姐,您不会饿昏头了吧?”咏絮瞪着赵明月,觉得自家小姐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老爷夫人最是疼您的,不然怎么能依着您,却教您受这份委屈。”
赵明月转转眼珠,嫌弃地抖抖嫁衣袖子。“我穿得跟个小妾似的,总不会是嫁给哪个青年才俊当正室的吧?”
咏絮张了张嘴。
小姐这是激动成什么样了,忘东忘西的。要不是她说话还正常,自己都担心她高兴傻了。
叹口气,还是尽职尽责地回话:“小姐要嫁的,乃是这青城乃至全天下都数得着的卓越郎君,兆凌殿下。”
赵明月果然激动得要跳起来,又撞上轿顶。
那边的宛若听见了声响,忙打起帘子:“小姐,您别哭了,好好歇息一下,到了那边还有许多仪式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大喜的日子,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赵明月横了眼那张熟悉的秀丽脸庞,怔了怔,忙摸出小镜子照自己。
脸还是那张脸,眼就肿得不像样了,跟被蜂子蛰了似的。亏得她眼大,不然这会儿就只剩条缝儿了。
手边有茶水,赵明月赶紧拿帕子泡了敷上,眼皮很快便不那么紧绷了。她舒惬地吁了口气,又喊宛若:“拿点吃的来。”肚子响得都要盖过喜乐声了。
宛若张大眼:“小姐,您真的要吃东西?那会污了您的妆容,还白费了您两日的忍耐。”
赵明月拿下帕子,也忍不住奋力挣眼:“你是我亲丫鬟吗?竟然看着我饿了两天?!”
宛若从来没被自家小姐这样吼过,顿时委屈了:“是您自己非要节食,说要把身形调整到最好,老爷夫人都劝不动的…”
段玉珣这个旷古烁今的大傻妞!
赵明月愤愤吐槽完,又摸了摸肚子,朝宛若摊开手:“吃的。”
宛若递进来一把花生。
赵明月没接。
宛若又换了一把红枣。
赵明月哼着气看她。
再来几颗桂圆。
赵明月虚弱地一歪身子,“包子,面,米饭,炒菜,没有吗?”
宛若眨巴下眼:“那得现买。”
赵明月捂额:“没带钱吗?”
说着就要揪下凤冠上的珍珠。
宛若沮丧地摇头:“王府来的吩咐,不准我们擅离卫队。”
赵明月想想,也是,毕竟是皇子正妃,越不受待见,限制得越多,省得出了乱子彼此尴尬。
她问:“还有多久能到王府?”
“半个多时辰。”
那忍不了。
赵明月摇摇头,掀开轿门的珠帘,搭眼瞧见了最近的衡溢,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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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溢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唤自己,一转头,就看见新娘子把着轿帘掀着盖头,笑靥如花地朝他招手。
垂着双目下马过去,“娘娘有何吩咐?”
“我肚子饿了,想让侍女到旁边的铺子买些吃食回来。”
衡溢皱眉:“恐怕不妥。”
赵明月继续扮笑脸:“那麻烦大人跑一趟?”
衡溢看了她一眼,却是一言不发地走回去,翻身上了马。
赵明月饿得胃疼,气得头疼,连吐槽谁谁的力气都没有,捧着脑袋,真想哭了。
倏地,一道男声冷不丁在耳旁响起:“王府即刻就到,王妃稍作忍耐。”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可是赵明月头皮一炸,眼一抬,视线瞬间模糊了:“轩轩…”
她知道青隽不会来亲迎,然而没料到,替他来的会是赤冽轩…心跳得厉害,又热又疼。
后者侧眸睨她:“王妃自重。”
心立马凉了,也不疼了。赵明月回他个白眼,毫不客气:“我饿了,要吃饭,立刻马上。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自己下轿去买。”
不记得她也没关系,只要她记得就好,大不了重新开始从头再来,她有的是时间。
不过眼下,吃东西才是头等大事。
赤冽轩微微眯眸:“王妃在威胁本王?”
赵明月懒得理他,起身钻出轿子。
什么是威胁?不能付诸行动只靠嘴巴说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