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姓某用心险恶之徒瞧着直直望着他的姑娘,抬指抬抬她的下巴道:“这么傻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数十日不见,我又俊俏了两倍?”
赵明月白了他一眼:“我瞧你又自恋了二十倍。”
于是不再“傻看”他,偏开脑袋继续琢磨。
不过几秒,脑袋又被拨正。“不用费神了。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直接问我。”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
云凤泽将娇人一本正经竖起的玉指收进掌心,含笑的眸丝毫不见心虚。
赵明月盘腿做好,语气越发一本正经:“此事万一被揭发,你会不会锒铛入狱、府邸查封、财产充公?还能不能养得起我?”
云凤泽失笑,轻点她的鼻尖。“养得起。放心,不过小事一桩,远不至于威胁到我的身家性命。”
赵明月哦了一声:“你这样说,我就有点不放心了耶。”
云凤泽拢了拢眉,凉凉瞥向自那桩“小事”里全身而退的北疆皇胄。“赤侯爷不仅险中得胜,如今更借故反击。看来我不该手下留情的。”
赤冽轩撩了撩长睫,没即刻反驳,赵明月便也不急着护短。却是眨巴着大眼,将目光在俩似敌非友人士间缓缓流转。
她家青小厨貌似给她科普过,往时赤姓定疆侯爷与白氏皤云寨主就曾因两国边界离乱匪寇的处理意见不和而多次针锋相对,虽不至于斗得你死我活,确真常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有趣的是,两人只在涉及匪事的场面如此互称这般互动。除此之外的场合,便是疏淡得连头也不见得会点。
那么耐人寻味的问题来了:二位贵胄到底是面上的泛泛之交呢?还是掩于俩傲娇灵魂深处的…相爱相杀呢?
璨眸儿眨啊眨,兴味熠熠且浓稠,如朗夜繁星。
赤冽轩瞧见段氏高仿大小姐这旁观并着看好戏的眼神,心头火便又蹿了几蹿,眼风蓦地掠到月光蓝绣球游廊下的另一道身影,冷冷勾起的嘴角愈见讽意:“珣儿,依你对云寨主与我的了解,你觉得他可以凭一己之力阻延我这般久么?”
段家玉珣一句“我对你有个铲铲的了解”还在嗓子眼儿盘旋,顺着某霸王的视线望见另一枚霸王,先是一滞,接着便一猛子扎到她家公爷臂弯里,眼皮紧阖,似乎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了。
云凤泽轻拍着她的脸蛋戏谑道:“头晕,又想昏过去是不是?”
赵明月可怜兮兮地摇摇头,“我手腕疼,你快带我回去敷一敷吧。”
云凤泽皱皱眉:“我不擅长医术,不晓得该与你热敷还是冷敷,还是让云悠看看为好。”
“不好!”
抗议地睁开眼,瞥得翩然迈近的前老板,赵姓前侍女立刻再闭了眼睛哼唧:“我今日不曾午睡,现下困得紧,咱们快些回家吧。”
心道若这小气鬼再相逗,她便自己想辙,甭管装疯还是卖傻,先远离了这两强相对旁观者倒霉的无硝烟战场再说。
好在受伤加被连续抓包的霉运过了境,云大公爷只稍稍思虑,便大发慈悲地起身抱了她往门口走,俩霸王也没再拦阻。
赵明月自是深感意外,倒也没自作孽地回头去看。只当两位血气方刚的高手迫不及待要切磋一番,自个儿这是替他们清了场,不仅教他二人打得酣畅痛快,更将自己摘了出来。
******
他二人确是打得十分痛快,可瞧着她家前老板这淤青的眼角与铁青的面色,看来她想从赤某人的纠赖中挣开,还得再寻它招。
秋阳恬淡的午时,赵明月正一粒粒用牙齿嗑着米饭思索,便听得清漪咦了一声,这厢才将热茶放到桌上,那厢便忧心地抚上她的脸蛋:“小姐近日怎么了?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是因为双手受了伤吗?”
蓝云悠瞟了瞟她:“手拿开。”
面色已由铁青转成铁灰。
清漪哆嗦着垂下腕子,指甲差点没刮着她家小姐的娇肌嫩肤。心下瑟瑟道:蓝主子对小姐的占有欲真是越来越吓人了,怎么连姑娘家的醋也吃…
云凤泽抿了抿晃了一小会子的茶水,再喂到赵明月唇边。看她慢慢喝着,褐瞳绽出温软的笑意:“你家小姐这几夜没休息好,难免羸弱些,于身体无碍的。”
“夜里没睡好?是因为手不能动不能碰吗?云主子您不是同蓝主子一起照顾--”
“快闭嘴吧笨妞!”
赵明月终于忍不住将一大口茶水喷向越发忧心的傻丫头:“再不去灶间提醒着,有人该要把鱼煎黑了。”
再如何不解风情,也该有个下限呐。轻烟是对的,果然应该将这笨妞送到金镶玉去实习一番。
二度受惊的笨妞脱兔般蹦跶远,赵明月回眸觑见两脸风骚加淫荡的妖孽,忆起自己连续三四个夜晚被从里到外由上至下“照顾”得四肢酸软体无完肤的悲惨状,下意识就想抓了筷子扔过去。
可是低头看看自己两只现在还使不上力的娇气手,只得恨声跺了跺脚。
“好了莫再着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