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南城知府的人马进了珣国领域,这一消息,让所有人都提了一下心。
最为紧张这件事的当然是珣王齐理,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只是亲近的宫人看得出他与平时的一些不同,感觉得到他对这件事的在意;而其次对这件事上心的,要么是世子爷齐念,要么就是国师詹寿。一个是在担忧自己的未来路途,一个则是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应了天道。
所以,江见越一行人几乎是畅通无阻直达珣国都城。
“郡主,前面就是珣国都城,我们是否直接到王宫?”
江见越毕恭毕敬地守在马车跟前,抬眼瞄了一下麒璘,看到的是她一脸冷漠的模样。他很少看到这样的麒璘,这种让人退却的威慑气场似乎浑然天成……这姑娘之前不是傻愣傻愣的吗?
“找个地方,休息着。”麒璘似乎感觉得到江见越在看他,所以冲他看了过去——那厮很是心虚地闪躲着,低下了头。“你之前不是说给这边传了信吗?想必不用多久,王宫里就会有人出来寻咱们…不急,江大人。”坐在一边的凤皇只轻拥着湫宝,一言不发。
“是,郡主。那么,属下先行告退。”
“嗯。”
每回麒璘面对江见越,性情大变。
大概是如她所说找回了以前那个尚在万里之中当少主的自己吧……不过面对人间这些装模作样的家伙,的确需要伪装一下自己。凤皇只是默默地抱紧湫宝,保持着自己的清冷性子,对于他们的对话不闻不问。反正江见越觉得她只是一个身怀高强武艺的洗脚妹而已(微笑),管太多的事情反而会让他觉得我动机不纯。
“不知道人间是怎么个生活模样,也不知道那珣王齐理到底好不好相处。”麒璘拉住了走神的她,说着自己担心的问题:“你说,这珣国会不会有龙龟二族的人?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回在梧地时候的我们几人,我突然就好担心古树,总觉得梧地出了什么事…”
凤皇抚着她的眼睛,淡笑。
“古树不过是一棵梧桐,谁人能与他结仇?如果梧地真的出了事,那么你就该担心自己了。”天生玩闹的麒璘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忧国忧民,让人不甚习惯。马车还在前往王宫的路上颠簸着,湫宝安稳地睡在怀里与世无争,这个时候,就连凤皇也开始怀念梧地的平静生活了。
嗯,不知道古树过得怎么样?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遇上一个合适的人陪他共度一生呢,真是期待。凤皇回过头来对上麒璘的眼眸,见她还是一副焦急的模样,不由得一笑。
流亡也好,出行也罢,起码是真正安定下来了。
“可能是我太自信,我反而没那么担心自己。心底里吧,总觉得如果我出事了就会有人给我出头……哎呀凤皇,古树和我不一样,他都那么老了,元神又不能长时间离开本体,你说这家伙要是遇上危险可怎么办……”这人絮絮叨叨,念得凤皇有些乏累。
傻是傻了点,不过还是能好好教育的。
虽然……
时日无多。
“此去王宫,恐怕皇姑娘和大湫不能与您一同前往。郡主见谅,毕竟今日是第一次见珣王,只要这次宫宴相安无事,以后多的是见面机会相处时间不是?何况珣王性格古怪,万一问起皇姑娘和大湫,郡主又该如何回答?”其实江见越也只是为了麒璘好,虽然他自己还没有搞清楚凤皇和大湫的身份,只不过一心抓着这是贵人私事不多问,今日才说出这样的言论。
高高在上的人最忌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底下人对他有所隐瞒。
这种坐在天下之上的人们都是一个脾性,虽然听说珣王比皇帝还要明德,只不过在这一点上恐怕也是会介怀的——哪来一个善良人可以坐稳江山?那些能把领地打理好的人,背地里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制裁者。
江见越想的是,万一宫宴出事,这武艺高强的凤皇还能把他们从王宫里救出去……
不得不说,江见越对于麒璘的身份还是有所怀疑的……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心血来潮就出发了,还事先给珣国的人发了信!要死了。
“江大人说得有理,哪有见父亲还要带上旁人的习惯?”凤皇朝她递过一个眼神,大概意思便是最好不要让那珣王齐理生疑,事到如此,早日落脚方为正道。只要能和凡人和谐相处,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便能更好地将气息掩去,修炼法术。人间只不过是一个中途站,加上麒璘尚且有几千年寿命,难不成要一直在人间耗着?
“那我去王宫,你和大湫又去哪里?”
“郡主尽管放心,下官自然会好好安排的。”
简直是不留余地的密切安排,仿佛这江见越早就和凤皇商量好了一样。“江大人还真像我那嫲嫲,每每到了这种时候,总能让我说不出话来。”
麒璘有些心烦,无奈地应承了他二人的观点,随江见越离去。
珣王宫殿,几分豪华,也有几分朴素。
这样的观点似乎很是矛盾,但是套用在这个宫殿上却没有违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