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跳江了!
这事一出,像是油锅里泼了水现场大『乱』起来,人声鼎沸,鬼哭狼嚎,前呼后拥。这么多人挤在一起,防护栏嘎嘎作响,眼瞅着就要发生更大的灾祸。
老雷头赶紧挤上高台,用大喇叭喊:“大家小心,所有人注意安全!听我来说,今天的节目到此为止,大家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请有秩序的离场。”
可人群纠在一起,怎么也扯不开,外面的人想往里挤看热闹,里面的人想出去,人群形成数个漩涡,怎么都挤不动。
今天看热闹的人群里,不光有年轻人,还有上岁数的老人,更有小孩,这要发生大事故,绝不是闹着玩的。老雷头扯着嗓子喊,没用,他让工作人员进行调节,可人进去就被挤没影了。
我和表叔一家都在靠着江的最前边,后面的人死命往前挤,表叔用身体护住表婶,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我一看,这可不行,我赶紧在人群里挤,好不容易挤到高台,双手一攀爬上去。
老雷头还在用大喇叭喊着,满头都是汗。不光是他,还有好几个从县里来的领导,黑着脸,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我走过去说:“雷叔,这样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他焦躁地大喊。
我回头看到台子上有很多烟花,这是留着晚上最热闹的时候放的,我在烟花里捡了几根二踢脚。二踢脚也叫双响爆竹,是镇上烟花厂的拳头产品,不知用了什么料,那叫一个响,放出去就跟放炮差不多。
我拿起一根二踢脚,点着香烟,要用烟头去烧引线。
老雷头吓一跳:“强子,你这是干啥呢,可不敢胡闹。”
一个县里的领导过来呵斥:“你是干什么的?”
“我就是一普通村民。”我说。
“你想干什么?把鞭炮给我放下!”领导声音很大:“瞎胡闹,出点什么事谁负责?”
我冷冷看着他:“我负责行不行?”
领导质问老雷头:“这是你们村的?胡闹,赶紧赶他下去!”
老雷头也急了,给我使眼『色』。
我一推他:“出了事,你们就把我判刑吧。“
我两根手指捏着二踢脚,用香烟点着,引线迅速烧到根部,二踢脚“嗖”一声窜出去,凌空爆响。
大晚上的,突然这么一声巨响,现场这么多人,竟然一瞬间安静下来,场面那叫一个诡异。
我瞅着这机会,抢过老雷头手里的大喇叭:“各位老少爷们,父老乡亲,刚才并不是意外,而是我们有意设计的一个环节,模仿的是古代祭江投牲。啥意思呢,就是用五牲啊,五个牲口扔到江里祭祀龙王,是这么个表演,大家不要惊慌。”
说的是漏洞百出,现场目击的都知道是『自杀』,可其他老百姓不知道,农村人朴实,也好糊弄,听我这么一说,现场慢慢平静下来。
我抄着大喇叭喊:“大家先慢慢散出去,到门口免费领取酸梅汤一杯,去晚了没有哦。”
人群果然慢慢退开。
老雷头擦着冷汗,对我竖了个大拇指。那个领导脸『色』依旧黑着,闷哼一声,带着几个人从后台下去了。
我根本不鸟他,赶紧给表叔打电话,让他别看热闹,护着他们一家人先去我家。我老妈在家,会给他们安排住宿的。
我又给妹妹打了个电话,可电话响了很多声,妹妹也没接,我这心又悬起来。怎么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正要继续打电话,老雷头拉着我顺后台下去,此处靠着江边,码头停着船。我现在成他的心腹了,老雷头还拉着贴身的几个人,一起上了船。
我们上的是一艘小柴油船,开起来极稳,突突突来到江心。江上开始组织打捞事宜。
今天的江祭不光是我们周边几个村的事,带头牵线的是县里。县上领导很重视这么一次民间活动,江上也有几艘救生艇,防患于未然。
谁成想还真出事了。
救生员都是江边长大的老水鬼,他们背着氧气设备,跳进大江。我趴在船栏杆上看着,折腾了能有大半个小时,他们都浮出头来,说压根就没看到有尸体。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既要有秩序的安排船只离开,还要搜寻尸体,并确定投江者的身份。
我知道投江的是谁,可没说话,一直冷眼旁观,跟我没啥关系,说了还自找麻烦。
我一直在琢磨,按说张宏他丈母娘这人,我也算打过交道,这女人『性』格强势,在家里绝对是太皇太后级别的,说一不二,杀伐果决。怎么能『自杀』呢?
不过说句不厚道的话,也挺解气,这事要是让张宏知道了,他肯定高兴。
张宏,张宏?想到张宏,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失神,却又想不清哪里不对劲。
折腾了半天,快晚上十点了,江面上可见度越来越低,打捞难度也加大,那些老水鬼说什么也不下水。领导便让大家散了,明天继续。
我跟着船回到岸边,老雷头一个劲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