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舒彻底僵住身形, 他嘴唇动了动, 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跟堵住似的,心中的悸然不断扩大。
叶景铄是在跟他……告别吗?
越舒没由来地心慌, 叶景铄因为什么要走?生他气了?
毕竟叶景铄千里迢迢来探望的人是他, 他答应给叶景铄提供住处的,又答应好好照顾人家……如今叶景铄就这么卷铺盖走人, 身处异地无依无靠的,身上还没钱, 要是真让叶景烁流浪街头,那他成什么人了?
越舒头都大了, 他从小到大也没服过软哄过人, 只好硬着头皮说:“不是说好了后天一起回去吗?天这么冷,你身上还没钱, 你要去哪儿啊?”
叶景铄手心也冷得骇人, 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深沉和黑寂,他浓密的发在风中掠动, 颀长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合。
他侧目, 声音有些低闷,“去哪都行, 只要不烦着你。”
越舒心肝一颤,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他能隐约明白叶景烁在跟他置气, 但他同时也摸不清头绪, 叶景铄到底在气什么?
闫璐那一套确实有些引人误会, 但自己自始至终都没回应,叶景烁再误会也不至于吃醋啊……难不成是同桌的人跟他嚼舌根,说了以前高中的事儿?
越舒眼皮一跳,要是说了,肯定也是添油加醋,带了臆想色彩的离谱故事。
一想到是有这个可能性,越舒捏紧手心,眼眶被冷风刺得突突直跳。
他眉梢微抬,试探性地问他:“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叶景铄抿紧嘴唇,“没说什么。”
越舒尴尬地移开目光,吸了吸鼻子,局促道:“反正你别多想,闫璐就是我一高中同学,她之前.....追过我一段时间,但、但都是过去的事了.....”
叶景铄眸色很沉,光怪陆离的街灯映在他的脸庞,化作郁色笼在他的眉梢,眸光里却清明得没有一丝裂缝。
越舒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全身的肌肉慢慢绷紧了,莫名心慌起来。
叶景铄说:“为什么和我解释?”
越舒瞳孔一怔,猝然与叶景烁幽深的目光对视到一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
他张了张嘴,一句“我怕你误会”愣是没说出口,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越舒汗都下来了:“唔……”
见越舒半天答不上来,叶景铄叹了口气,他抬手,骨节凸起的指节撩起头发,那人移开目光,似乎隐忍着什么,即将濒临爆发一样。
越舒没察觉到那人变化似的,鼻尖冻得有些泛红,他小声道:“总之,你不用离开,李文清那边也不用担心,他要是再心怀不轨,我会护着你……”
“我喜欢你。”
越舒没说完,头顶突然语出惊人来了一句。
!!
越舒惊煞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没有意料中属于告白应有的羞涩或浪漫,叶景铄的语气坚稳笃定,而更像在冷静地、陈述一个藏在心里已久的事实。
越舒被惊得话都有点说不全了:“你说……你什么……”
叶景铄叹了口气,沉声道:“现在不说,说不定哪天你又领着这璐那璐过来气我。”
越舒喉结动了动,心里却恍然明悟,叶景铄生气果然是因为这事。
叶景铄睫毛微微垂着,漆黑一片,低声道:“越舒,我喜欢你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越舒瞳孔一缩,心脏如鼓般猛然跳动起来,大脑陷入宕机,不知所措。
他知道?!
他竟然都知道!!
叶景铄抬手覆上他的手背,不留痕迹地挣开,温和道:“回去吧,他们还在等你。”
越舒手心一空,叶景铄已然伸手拦了辆车,径直坐了进去。
车门咣得阖上,那声响不大,却突如闷雷轰鸣,震的他心神霎时一颤。
他愣神地盯着车身缓缓驶动,冷萧的夜色席卷过来,逐渐蔓延了周身。
原来……叶景铄早就知道了,被蒙在鼓里的人反而一直是他。
越舒左右踟蹰,手心凉成一片,就好像他自导自演弄了一出戏,可自始至终人家都在大银幕上看的清清楚楚,自己那些小心思被赤-裸裸地晾在明面,跳梁小丑一样。
他脑海里只剩下叶景铄最后那个眼神,像是打从心眼里透出的失望,漆黑的眸子幽静而失神,牢牢地烙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越舒脑袋一热,快速拦了辆车,让司机跟在前车之后。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越舒坐在后座中间,两手攥着座背,眼睛紧紧盯着前车尾巴,生怕错过一个红绿灯就会跟丢似的。
要是追到之后,应该说些什么?
越舒脑袋嗡嗡直响,胃里那点酒昏昏沉沉像沸腾的岩浆,他确实有错,当初发现叶景铄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感情时候就该拒绝,后来一拖再拖,直到连叶景铄都察觉出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