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盐京的马车队, 正在官路上行走着,他们不敢赶太快, 怕萧正越受伤的胳膊被颠簸碰到,只好慢慢地赶着马车, 让马车内不要太过颠簸。
一个上午过去了,并没有走出多远的路。
在马车里的萧正越脸色极其不好,黑成锅底, 冷眼瞥着身旁两个男人。
齐牧野一见萧正越投来视线,立即低笑着小声说:“六皇子果真心善,让我们上马车,真是感谢。”
饱受多日施刑的范意致本在闭目养神, 听到此话,也睁开眼, 感激地对萧正越说:“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有机会一定会报答。”
一开始范意致觉得萧正越有点眼熟, 后来见李垚认识萧正越, 这才想起了似乎当年他去山寨救下李垚时, 还有一个少年似乎与这个六皇子长得甚像,而且对方还自称肖越。
他也就明白了, 为何萧正越要帮李垚这个忙了。同时也觉得萧正越不仅没有因为落难而没有选择不相认,反而还主动帮忙,觉得萧正越的为人甚是不错。
萧正越却不稀罕他的报答, 脸色依然没好转, 略冷淡地说:“不需要报答, 我本就不是答应你们,没想到是你们两个上来。”说到这里,他又提起李垚:“是李垚心善,见你一个受伤一个虚弱,才自己一个人在后面装着宝箱的马车里。”
范意致闻言,眸子暗了下来,也觉得甚是对不起李垚。
齐牧野倒还是笑嘻嘻,他倒是觉得李垚认为他们拖后腿才让他们跟萧正越一辆马车出来,自己躲在宝箱里。
到了晌午,全军歇息,侍卫给萧正越的马车里送饭和药,萧正越想了想,觉得这马车甚是宽敞,可以让李垚过来。
花了点小手段,李垚便从后面装着宝箱的马车里过来了。
萧正越看到李垚就忍不住指责他:“你跟我说两个人,这怎么还多出了一个人?”范意致就算了,他明显不爽的是齐牧野。
李垚却不觉得自己欺骗了他,说:“确实是两个,”指了齐牧野和范意致,“他们跟你在马车上,我不算。”
萧正越:“……”他是不是还得说是自己的问题?
齐牧野在一旁笑得欢,就没见过李垚这么实诚的,这萧正越的一腔心思愣是没明白。
李垚见没事了就要走了:“没事,我就回去了。”
“等下!”萧正越叫住他,想到宝箱哪有他的马车舒服,撇过脸说:“反正这里够大,你就在这里吧。”随即看到笑着的齐牧野,一指齐牧野说:“让他去那里。”
还没等齐牧野开口,李垚首先否决,说:“不行,他太慢了,会被人发现。”
齐牧野:“……”
听到李垚这么说,看来齐牧野也不是个特别的存在,萧正越心里好受了一些,越发积极地要李垚留下来。
范意致也跟着开口,他也不想李垚委屈在那么矮小的地方:“你也留在这吧,这里够宽敞,舒服一些。”
李垚没有什么意见,就留在了马车里。
萧正越问他:“你打算去哪里?继续留在延庆国?”
没等李垚出声,齐牧野率先开口:“他当然是留在延庆了,他的家人全在这里了,不在这,他能去哪?你此行回丰安,走的是官路,我们需要到南江,你只需在明天将我们放在分往南江的路口处即可。”
萧正越脸色不好,瞥了一眼齐牧野,说:“我没问你。”
齐牧野也没生气,看向李垚,说:“六皇子要你回答呢。”
李垚点头,给予了肯定:“对,他已经说完了。”
萧正越冷哼一声,不再问李垚,独自生着闷气。
李垚不懂萧正越又怎么了,觉得这些古人果真是情感充沛到无处发泄。
恋爱智脑:“你们是朋友,或许你们要分离,他感到很不舍你们的友谊。”
李垚:人都是独立体,肯定有分离的时候。
恋爱智脑:“你可以选择安慰他一下,毕竟他帮助了你。”
李垚:可以。
于是他对萧正越说:“我不会忘记你的。”
说出这句话后,范意致都睁开眼惊讶地望向他,齐牧野依然挂着笑,但是笑容却不是那么自然了。
这句话惊得萧正越连忙转过脸来看向李垚,一开始是愣神,眸子里渐渐地焕发光彩,他顿时感觉刚刚闷气有些不好了,有些傲娇地说:“……我没有生你的气……”然后又低声地说:“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李垚觉得事情很好解决,萧正越挺好说话的,说:“那就行。”
由于要照顾萧正越的伤口,到了明天快到申时,马车才赶到前往南江的分岔路上。
萧正越吩咐全军在这里休整,等到要启程时,他调开侍卫,让李垚三人趁机出马车。
在李垚走时,萧正越低声唤住了他。李垚回身望向他,他看着李垚,他心知此次一别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了,深深地看着李垚的面容,最终也只能对他说:“愿你此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