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宸怀里,它最初还没感觉,渐渐的却有暖流涌起。
这股暖流宛如春风细雨,细细抚过它的四肢百骸;一时间,舒服得像是在蒸桑拿。
陆龟动都不想动了,只想在肖宸怀里赖一辈子。
“这么厉害?”听它形容完,黄鹂鸟不由一愣,随后拍拍翅膀:“老家伙,可别是好不容易有人抱你上下楼,你舍不得了吧!”
陆龟一阵沉默。它知道,这种体质的人类闻所未闻,光凭自己两句话,这群妖兽是不会信的。
不过陆龟年岁已高,说话还是有两分份量。渐渐的,黄鹂鸟扇动翅膀的频率慢了:“……等会儿我也试试去。”
陆龟不说话,眼神写满了“我就知道”。
不知自己的怀抱已经被预定,肖宸走到一只“葫芦”下,仰头看它。负责审问这只葫芦的是只胖嘟嘟的小山雀,此时爪子缩得紧紧的,不知从哪儿抓了根羽毛:“究竟有什么阴谋,你说不说!”
阴邪打死不从,脑袋坚定地别开。小山雀大怒,扇动翅膀,将羽毛抵在阴邪脚心:“你说不说,说不说!”
被疯狂挠痒痒,黑影发出破风箱似的吸气声,跟条毛毛虫似的挂在树枝上蜷成一团。它誓死不从,反映在小山雀身上,只能是挠得更加用力……
眼见二者纠缠,惩罚不断升级,却半个字都没问出来,就连肖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都痒成这样了,你还是快说吧。”
挠得十分用力,小山雀气喘吁吁,险些爪子抽筋。抹开额头上的汗,它眼睛一瞪,对阴邪来说,圆嘟嘟的脸却无半分威胁的效果……
当着众人的面,阴邪别过脑袋,谁都不理。肖宸正欲亲自动手,筵青却率先迈步,打断了他的步伐:“我来。”
察觉到这股气息接近,阴邪浑身都绷成一团。
抓着那半根羽毛,小山雀自觉的往后飞了半步,将舞台留给筵青。肖宸好奇的目光下,筵青眯起眼,与倒挂的阴邪双眸直视:“为什么来这里?”
仅仅是一句话,对面黑影已经吓得战战兢兢,牙关打颤。伴随着那句话,一股无比强大的意识已经犹如洪流,冲进了它的脑海!
就像巨浪中颠簸的小船,小山雀震惊的目光中,这位宁死不屈的大爷已经迅速倒戈,双手抱住脑袋:“说……我说!”
“你怎么这样啊!”审问半天都没有效果,筵青一上就收获颇丰,小山雀发出绝望的啾啾声。
阴邪咬紧牙关。灵魂被直接拷问的感觉,和脚心区区的微痒大不相同;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剥开,阴邪两股战战,再无半分隐瞒的想法:“是……是有人叫我们来的!”
“谁?”肖宸问。
阴邪张着嘴,眼神变得空茫:“……教会我们术法的人。”
“确定是人?”见它眼神放空,肖宸问得慎重。如果真是人类,那这群妖兽遭受的无妄之灾,还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不。”终于回神,阴邪镇定片刻:“……它们和我们一样,也是邪祟。”
肖宸皱起眉。说了半天,这群阴邪也是受人指使,看样子也知道得有限,问不出什么更多的。
不过这群阴邪执念如此之深,又专挑小孩子下手;纪律性强,轻易不透露任何情报,恐怕也不简单。
肖宸一时陷入沉思。见阴邪交代了这么多却还是不露底,小山雀气不过,拿嘴巴啄它:“说话说一半的坏东西!快说,主谋是谁?”
小山雀可不比筵青,阴邪完全不怕它,又打算进入装死状态。结果刚撇过头,就和筵青视线相撞,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开始交代:“放,放心,你们马上就能见到它了!”
“我是说它是谁?”小山雀继续逼问,肖宸却捕捉到重点:“你是说马上?”
阴邪点点头。筵青眉头一皱。
天台还十分热闹。不知危险将近,众妖围着大树割葫芦,一派其乐融融的丰收景象。须臾间,肖宸的声音却打断这份轻松:“别审了,赶紧下楼,去伤员那里!”
“凭什么!”熊掌扇得正开心,听闻此言,黑熊精眉头一皱。它刚想反对,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却突然席卷了整座大楼!
“噼里啪啦”,灯全灭了。余下的妖兽具是一愣,见肖宸带头往下,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