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地对着屏幕,弯腰作了一揖,面对他心里感激的那个人。
这种情绪甚至夹杂了几分仰视和崇拜。
他仍然坚定地认为,那个人不遗余力地一直在帮他,那个男人并未轻易就依附黑暗,每每在关键时刻,就用这样的方式向他展示低调又牛/逼的职业素质。不然,什么样人物能和楚珣齐名、配得上六处王牌特工的称号?
当初厉寒江放走冷枭,应当一是相信这人良心未泯,杀之可惜,留着或还有用处;二是因为,冷枭就是唯一和幕后有所联系的杀手,留活口就是留下线索,一点点摸到隐藏在乱草丛中,通往深渊的小径……
清白与黑暗、正义与邪恶之间,存着一道尖锐的、深邃的鸿沟,这条楚河汉界不会模糊混淆。
假若这次再看走眼,辨不出善恶忠奸,裴组长坚决从此金盆洗手了,回家考个幼师资格证吧,别在情报口上混饭吃了!
裴逸转身,脸上难得曝露几分喜悦,一时得意忘形就再次原形毕露,顺势抓起周彬的右手。他以西方男人对美女行吻手礼的姿势,弯腰在周彬手背上印了一个吻。
亲在对方手背的伤疤上了,他小声道:“以前的事对不起啦,请你原谅。”
“又不是你害得我。”周彬无奈苦笑,“是我不走运,我这样儿看着特像坏人吗?”
“绝对不是。”裴逸笑道,“你一看就是善良随和的大好人!”
手拉手还没松开,病房门“嘭”得打开。
穿得干净帅气的章老板大步进来,抬眼:“哦,来得不巧啊?”
冷冷淡淡的腔调还带着酸气,章绍池转身就出去了。周彬吓得“噌”一下甩开拉他小手的猫爪子,当初在船上吃过大亏他还记得,右手掌贯通伤留下的疤痕至今清晰可辨,他可不想再废掉左手。
周彬匆匆打声招呼,在某人威慑的视线笼罩之下抱着他的电脑公文包落荒而逃。章绍池沉着嗓子哼了一句“难得见面你们继续聊啊”。
裴逸捂住半边脸哭笑不得,把两手在西裤上抹了抹:“干嘛那么凶,吓唬小孩?人家真的是来递情报的,很重要的。”
“递个情报你是要以身相许吗?”章总回头打量他。
“我可不敢招惹小彬彬。”裴逸笑,“冷组长会拿刀砍我的。”
“你怎么不怕老子拿刀砍人啊?”章总从牙缝里甩出威胁,却没绷住笑意,气急败坏地暴露了心思。
只能掰住手腕拉拉扯扯再次把小裴按在墙边,隔着病号服从上至下摸过一遍,才算解气,主要是摸一摸爱人是否完好无缺。
偶尔幼稚无聊的老小孩儿脾气又犯了,还要强迫裴组长在他面前也行一次吻手礼,一定要求白金客户的独家尊享待遇,把场子找回来才肯罢休……
历经大风大浪,一场劫难,水面终于归于平静。难得享受岁月静好,内心的依恋和感激,其实很难用常人语言描述。
现在让他们为对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裴逸很讨好地把他男人左手右手每一根手指都吻了一遍,像猫似的,舌尖细致地舔过指甲。
男人的手掌宽阔,手指又长,指骨结实却不突兀,很有力量和安全感。手指都长得如此合他的眼缘。
章总终于露出满意表情,又很阴险地把中指伸到男友口里,撩过口腔的湿润柔软,舒坦了。
没来得及互诉衷肠,房门再次叩响,叩门声分明抖出战战兢兢的颤抖音。
周彬从门缝露出半张脸:“打扰两位了。”
章总回头问:“没亲够?”
周彬尴尬地点头,又迅速摇头:“不是。有正事请您两位过去一趟,冷组长要求见你们——他只见你们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