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觉得自己会比乔氏集团先要完。她脑袋里各种声音在叫, 吵嚷喧嚣的像是随时会炸掉。偏冯希惠还在说:“记住我的话,雅雅,我们乔家的兴衰荣辱都在你身上了。”
不关我的事!
我不是乔雅!
她想要解释,可冯希惠不给她机会, 站起来, 吩咐女仆们给她擦洗身体、换了衣服, 还画上淡淡的妆。这一刻, 她觉得自己像是精致的、用来讨好人的木偶娃娃。
半个小时后, 乔雅像个木偶娃娃般出现在了沈以臻的病房前。
沈琮在跟乔亦坤说话,见到她坐着轮椅、到了面前, 上前便是一巴掌:“你害了我的儿子!”
那“啪”的一声响, 在空荡的走廊久久回荡。
乔雅脸上火辣辣的疼,没一会,半张脸就肿了起来。她没说话, 抬起头, 一双血红的、空洞的、死寂的眼睛像是看着他,又像是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其实,关她什么事?
沈以臻走火入魔,自虐自残,有她什么错?
可她确实错了。
穿来是错, 逃离是错, 甚至不爱他……也是错。
她错了,知错就改好不好?
乔雅自推着轮椅进去了,里面的人上半身缠着白纱、插满管子。她到了床前, 怔怔地看了好一会,慢慢伸出了手。她先是握住他的手指,然后慢慢往上去,握住了他的手掌。他的掌心微凉,像是死尸的温度。她想起他炙热的身体,沈以臻只要靠近她,就会像火一样燃烧。他曾说,她的一个笑,一个动作,就能点燃他全部的热情。
“都是假的。”
她开了口,声音干涩的,像是粗糙的砂纸。
“你会醒来的,对吧?”
乔雅的眼泪落下来,声音哽咽不成声:“你、你醒来吧。沈以臻,我好、好累,我快、快撑不下去了。”
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她快死了,头昏沉沉、四肢无力,就连呼吸也觉得累。
她双手握住他的手掌,抵在了额头上,像是祈祷着什么。
时间一天天过去。
沈以臻一直没醒来。
乔雅衣不解带地陪在身边,心里呼唤了无数遍,也没什么用。
沈琮把主治医生换了一波又一波,依旧是同样的说法:沈少爷求生意识薄弱,错过最佳苏醒时机,可能会呈现长久的植物人状态!
“庸医!一堆废物!”
他怒吼着,涨红了脸,头发花白,一瞬间老了十岁。
姚玥忙上前搀扶住他,安慰道:“老爷,你别急,少爷一定会醒来的!”
这话可算是刺到痛点了。
“都是你!”
沈琮一巴掌扇开了她的手,踉跄几步,指着她骂:“你也是个废物!让你寸步不离跟着他,你去做什么了?我告诉你,以臻醒不来,你也去死!”
他也撑不住了,沈以臻的长久昏迷耗尽了他的精力。
他愤怒、怨恨、痛苦,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压得他爆发了。
他大步走出病房,一连发了两条命令:撤回投资、追讨欠款。
他要用仇人的血泪平息他的愤懑和痛苦。
乔亦坤收到消息匆匆赶过来,年过半百的人跪在沈琮脚下哀求:“沈总,沈老爷,你息息怒,我们是亲家啊,我们说好的互帮互助啊,你可不能食言啊!”
“你女儿害了我的儿子!”
“他会醒来的!”
乔亦坤坚信:“他那么喜欢乔雅,他舍不得一睡不醒的!沈总,你再等等,你这么做,等沈以臻醒来了,怎么收场?他爱乔雅如命,所谓爱屋及乌,你这么做,他也不会原谅你的!”
他以为这么说,沈琮会看在沈以臻的面子上放过乔家。
可沈琮只把乔雅当红颜祸水、罪魁祸首,哪里还能听进去?
“闭嘴!”
沈琮一脚踹开他,面目狰狞,杀意汹涌:“你还敢提她?你们都跑不了!乔雅,乔亦坤,你们父女联手坑害了我的儿子,我不会放过你们!”
他言语无情,行动更无情。
只一天,就撤回了对乔氏餐饮的3亿投资,还暗中联系了银行以及其他债权人追讨债务。
乔亦坤急到昏厥,再次住进医院。他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两天,等转入普通病房时,得知乔氏餐饮面临破产结算、乔氏别墅用于抵债,一家人住进了贫民区,又昏了过去。
他这次昏的时间长,再醒来,智力也受了影响。
曾经仁慈和善的乔氏总裁彻底成了过去式。
曾经江北四大家族之一的乔氏餐饮也彻底陨落了。
乔家的日子越发难过。
乔亦坤脑梗塞导致身体偏袒、智力下降,丧失自理能力。
冯希惠与他成了患难夫妻,虽不离不弃,但也逐渐变成了怨妇。
乔颖十八岁,突逢家变,大小姐一夕间成了灰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