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有存粮要拿来卖,而城镇,他们平时怕不新鲜,储备能撑一周已经是极限了。
三个崽子睡不着,过来帮蒋夜藏东西,他们力气小,三小只互帮互助,弄好后,跟着她一块去了阳台。
院子里的果树势头正足,树枝四散,枝繁叶茂,遮掉了少许的视线。
“夜夜,他们是谁呀?”白泽崽子轻车熟路地爬到她肩膀上,问了一句。
蒋夜神色凝重:“外来人”
“嗯?”
“这个村子地势好,三面环山,地广人稀,物资足,却只有寥寥二十多人享受。”蒋夜摸了摸白泽,耐心跟它讲解,“社会资源配置不合理,就跟水往低处流一样,是正常的社会现象。”
三崽一人在阳台上看了半晌,进入村子的人越来越多,除了一支军队外,更多的是难民,少说是两百起步,蒋夜瞥了一眼,带着三崽子回屋:“睡觉吧,军队进来了暂时没事,早点休息吧。”
白泽握了握蒋夜的小拇指,眨巴了下眼睛:“夜夜晚安。”
“晚安。”
蒋夜回到自己的屋子,现在是凌晨三点,原先的困倦再次席卷而来,但是头脑确实前所未有的清醒,辗转反侧许久,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赵福全便找人来叫蒋夜。
蒋夜让对方稍等,自己先给崽子们的牛奶泡好,放在开水里保温,才悠悠出门。
来人是赵福全的堂兄弟,叫赵毅,他一夜没睡,眼圈很重,眼里也有些许的红血丝,面色疲惫,不过精神挺亢奋的,大概是被气的。
蒋夜看了他一眼,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群人就是强盗!强盗!”赵毅义愤填膺,“他们二话不说就占了那些空屋子,砸东西、抢东西,什么地方都没放过,还把我们拿去接水的桶全抢了。”
“那军队呢?”蒋夜表情平波无奇,问,“他们不管的吗?”
“这个......”赵毅犹豫道,“管了,可那群人死活不听,好像还起了冲突。军队里有人说愿意给我们点物资当补偿。”
“那就行了。”蒋夜颔首,目光投到远方,“我们并不亏,他们比我们惨,他们都没气呢。”
赵毅没法反驳,嘟囔了句:“那管我们什么事啊,反正也是他们的义务。”
蒋夜侧头,板着脸看他,那眸子黑漆漆的,古波不惊,眼尾略挑。
也不知为何,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什么表情都没有,赵毅莫名有些心虚。
“走吧,早点处理好,大家还可以继续去收莲子。”蒋夜转回头,径直往前走,仿佛刚刚的都是错觉。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赵福全家里,蒋夜快速把对方打发走了,独自一人进去。
屋子里人不多,声音倒是很响亮,主要是赵福全的。
“我说了,别给我洗脑,我不听。”
“你们这种人就喜欢说场面话,等我们的指导过来了再说!”
闻言,蒋夜微微挑眉,赵福全脑子不行,意识倒是不错,没有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轻轻推开门,喧腾声扑面而来,碎光随着她的身影慢慢踏入。
屋内安静了下来,蒋夜往四周看了看,实际上只有三个人,两个是村子里的人,一个是很年轻的军官,小麦色,体型壮实。
那名年轻军官看到蒋夜的瞬间也愣了愣,他之前听赵福全吹他们的指导多牛逼,还以为是个阅历丰富的中年男子,没想到进来了一个脸庞还略有稚嫩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一身清清爽爽的T恤加牛仔裤,秀发披肩落下,眉眼温顺,背光而来,拉下大片阴影。
“蒋夜,你总算来了啊,赶紧过来给我们分析分析。”赵福全眉开眼笑,跑过来站在她边上指着对面那军官,拉着脸说,“现在的人呀,除了农民,都不淳朴了,套路一个接一个的。”
蒋夜想说其实你也不淳朴,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你好。”年轻军官伸手,淡淡微笑,“我姓苏。”
蒋夜点头,跟他轻轻握了握,“我叫蒋夜。”
“我看你年纪比较小,就直呼其名了?”苏长官说话没什么官套,反而很随性。
“嗯。”蒋夜点点头,坐下后,眼珠子转了转,状似随意地问,“昨天晚上我们损失了至少十亩的农作物,还不包括那些土壤是否能再生,本来好好的村庄又被人强行占领,苏长官是来给我送赔偿款的吗?”
苏志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开门见山,险些喝着水被噎了一下,连忙放下正色道:“这确实是我们的重大失误,那些人的我们从城镇解救出来的幸存者,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一餐好的了,我们把自己的食物给他们,可是还略有不够,反而你们这边的物资多得都要烂了。”
“长官怎么这么说。”蒋夜抬起小脸,眼神茫然无辜,“我们村子里的人一生务农,这些粮食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种下来的,我们怎么会浪费粮食呢?你看,我平时都是吃烂菜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