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助式神,与我一战。”
“你赢了,就去,如果输给我……”半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如果输给我,我宁愿你继续往返于两个世界,就算时间流速不同,我只要在这里等着你就好。”
这是他们罕见的第一次意见相左。
土御门伊月本来以为奴良鲤伴会支持的,可现在看来反对的意思却多些,他有些迷惑。
“我以为……”
“两百年。”半妖轻声说道,那双漂亮的澄金色妖瞳一瞬不眨的望着土御门伊月。
“伊月,自与你分离,我独自过了两百年。”
“我曾经也是什么都敢赌的狂徒,但是这一次我不得不怯懦。两百年太久了,久到让人恐惧更长的时间,但是那个时候我至少还可以告诉自己,我所心仪的那个阴阳师仍旧健康安乐的在都市虹霓中穿行,投币买一罐巧克力,偶尔会坐在那个喷泉前的长椅上回想起曾经那个……那个无礼的偷走他食物的妖怪。”
“两百年内我登顶了关西的暗世,而我站在已经冠了奴良之名的江户街头,整座城都听我号令点起灯。我想叫你的名字,让你看看我为你点的灯,但是转过头,身边空空如也。”
“那时候我很想你。”
“或者山花烂漫的时候,我带着组里的妖怪们讨伐归来,望见山崖上开了一枝烂漫的野樱。我折下樱,想用它装饰不在此处的你的发。”
“那时候我很想你。”
“我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二百年后再推一百年,你的时代,我去往东京,叩响你宅院的门,而出来的人不是你。”
“那时候我想你到极点。”
时间,除了世界之外他们之间相隔的还有时间,如果他也等待二百年,恐怕也不会有今日的勇气。经历了二百年,鲤伴身上他们初逢时的轻狂减弱,感情大概是这个坐拥了天下的半妖唯一不敢赌的东西。
“现在这样也未尝不可……”半妖抱着他,闭合眼帘,“伊月偶尔来跟我待一段时间就好,我会努力活得长长久久,令我们的相会之时也长长久久。”
这似乎是个最优解,全无风险,毕竟是相隔两个世界的恋爱,是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
真的是这样吗?
土御门伊月从半妖怀里撑起身体,身为狐的时候,他的眼眸是异常剔透的深蓝。他捧着半妖的脸,轻轻抵住他的前额。
“但是鲤伴,我不想让你等。”
“趁我心中还有未凉的勇气。”
是的,他还有将一切推向一个最完美结局的勇气。他们的结局不该是现在这样的,他还想带鲤伴去看看他的庭院,然后两个人在都市虹霓流动的街头重温故梦,两个热狗,两只鲷鱼烧,两罐巧克力,喷泉水族馆还有娃娃机……他的勇气可以分给鲤伴,他们就都有勇气继续向前走。
半妖望着他,突然笑了笑。
“我不会留手的。”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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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两人会打起来?!”镰鼬乍一听到需要场地的消息,还想痛骂几句大敌当前居然有闲心搞内讧。不过听清对战的双方,他简直一脸懵逼。
这两个难道是分手了因爱生恨???
“镰鼬,你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已经站在空地中央的奴良鲤伴慎重的佩了双刀,弥弥切丸和月回都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可见他对这场对决的慎重。仿佛知道镰鼬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他无奈的侧了侧头。
站在他对面的土御门伊月仍旧是那身黑色衣装,看着有几分单薄。这一次他的式神不会上场,只有他自己,因为如果潜入御门院,可能有相当一段时间他是无法召唤式神的。
他必须证明自己在没有式神情况下的战斗力。
镰鼬愈发觉得这场对决是在胡闹,奴良鲤伴的战斗力究竟多强他们远野的妖怪都不清楚,这位阴阳师明显没有强化身体,这样近的距离一旦被近身,必输无疑!
更何况,滑头鬼的畏可是隐蔽力极强的东西,绝对能称得上一句防不胜防。
“还是停下吧,有什么话不能商量吗……”他试图劝一劝,结果两个人都摇头,他只得无可奈何的退到后面去。
空地上的冰雪已经被清空,有善飞的妖怪左右看看,一声令下,这场对决正式打响。下一秒,土御门伊月面前就已经失去了半妖的踪迹。
一如奴良鲤伴所说,他不会留手。
远野妖怪们伸长脖子观望,试图寻找滑头鬼的踪迹,而土御门伊月却直接闭上双眼。
突然,他猛地睁眼,风雷苍龙龙吟一声环住他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