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骂你不可。”
“这能怪我?妈天天说那边的人穷得挖树皮,煮野草,她不讲,我,我听到那个小寒说鸡蛋和饼,也不会,不会——”
夏明义:“水开了,赶紧下挂面。”
“下多少?”
夏明义:“还有多少?”
“下一半有点少,全下了又有点多。”
夏明义想到他爸的态度,以及立夏和他妈说话的口气,“全下了。”
厨房和立夏的房间只隔一堵墙,夏明义夫妻俩的声音不大,小寒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似笑非笑地看着立夏,“你在小韩村吃的是野草和树皮?”
“我没说过。”盆架靠墙放着,立夏挽起袖子拿暖瓶倒水的时候,正好听见隔壁夏明义说搬来这边,小寒走过来,听到“树皮和野草”,“我妈没去过农村,不知道农村啥情况,你,你就当她——”
小寒看着立夏:“当她放屁?”
立夏噎着了,张张嘴想说小寒说话难听,又觉得这样说显得偏袒他妈,干脆朝外面喊,“二哥,凉水呢?”
“来了,来了。”夏明义把水倒盆里,双眼一个劲往小寒身上瞟,“水还热吗?”
立夏:“不热了。”抬头看到夏明义的眼神,“二哥看啥呢?”
“没,没看什么。”夏明义笑笑,转身就朝外走,到厨房就说,“难怪大哥回来不停地劲夸立夏的对象长得好看。”
小寒站在院里时,立夏的二嫂就想看清楚,奈何天太黑,听夏明义这么说,一边打鸡蛋一边问,“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夏明义道,“比早几天咱们厂里放的电影里面的女主角还好看。”
“真的?那待会儿这两碗面我端过去,我可得好好瞅瞅。”
小寒擦手的动作僵住,“你二哥和二嫂真——”
“碎嘴?”立夏道,“他俩都是这德性,不过也没啥坏心眼。”其实立夏想说,他挺烦他二嫂这一点,可是怕小寒觉得他家人都难相处,又想回东北,“你以后有啥不懂的就问二嫂。”
“对,问我,我什么都知道。”
小寒转过身,看到一个约莫一米六,身材偏瘦,麦肤色,五官普通,三十来岁,全身上下充满了活力的女子端着碗站在门口,微笑道,“谢谢二嫂。”
“一家人不客气,不客气。”女子放下碗,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
砰!
门晃了一下,立夏捂眼,“二嫂,看路!”
女子脸一红,捂着额头就往外跑。随后厨房里传出夏明义的唠叨声,“端个碗也能撞门上,你能干什么啊。”
“我也不想啊。没想到那个小寒真比电影女演员还好看,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夏明义:“她戴着大棉帽和围巾,就露两只眼睛,你能看见什么?赶紧把这一碗也端过去。”
小寒忍俊不禁,小声说,“你嫂子不但碎嘴,还挺逗。”
立夏看她一眼,见小寒不像说笑,张嘴想说实话,夏明义端着碗进来了。
“快吃吧,立夏,你二嫂给你打俩鸡蛋呢。”夏明义道,“要是还不够吃,再叫你二嫂给你做几个煎饼。”
立夏上辈子从小韩村回来,他二哥并没有这么客气,甚至有些不想搭理他。立夏想到就问,“二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没事啊。”夏明义道,“怎么了?”
立夏打量他一番,什么也没看出来,和小寒刷了牙,就说,“那我吃面了。”
“吃吧,吃吧。”夏明义道,“那个,小寒,你也坐下吃。”
小寒:“谢谢二哥。”
“一家人别谢来谢去的,怪生分的。”夏明义倚着门框,看着立夏,“好吃吧?”
立夏手僵住,抬起头,“二哥,你真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夏明义反问,随即想到,“对了,还真有事。”拍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你说你考上了首都的大学,首都哪所大学?”
小寒看向立夏,这么大的事都没跟家里说?
“我说了,就是首都大学。”立夏道。
夏明义:“我知道是首都的——首都大学?”猛然睁大眼,“首都最好的那个帝都大学?!”立夏点头。夏明义张大嘴,转身就往外面跑,扯开嗓子嚎,“爸,妈,立夏考上的是帝都大学!”
夏民主霍然站起来,“你说什么?!”
夏明义三两步跳到堂屋里,“帝都大学。立夏信上写首都大学,大哥说立夏漏写一个‘的’字,我开玩笑说,说不定就是帝都大学。大哥还说立夏十年没碰课本,考不上。”停顿一下,喘口气,又继续说,“他真考上了。”
夏民主下意识往外走,到门口忽然想到立夏在吃饭,转身问夏明义,“是不是法律系?”
立夏想填法律系,将来当大官。小寒考虑到他的情商和智商成反比,就忽悠他填中文系。不论进电视台还是去报社,凭他爸是市长这一点就能混得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