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出来南宫侯府之后一路去了西市,又回到了以前居住的破庙之中,往日的生活痕迹还有一些残留。
上次元宵节用剩的蜡烛还留了半截,老鼠将当日剩余的一些残羹拖的到处都是。瑾瑜望着满屋子里在寒风之中摇晃的蛛网和破烂帷幔像是脊柱被人抽去一般,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今夜刚刚才和弈王商定了之后的对策,可是芊芊突如其来的惊醒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瑾瑜心乱如麻,理不出一点头绪,他不知道卓吟风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之后会如何大动干戈的联合冰御门来全城搜捕自己,还有太子和少司南,一个是一直让他头疼的人,一个是他迫切想要保护的人。
而面对这一切他现在想不出一点办法来。
佛像纵然是坍塌了一半依旧居高临下,宝相庄严,无人能侵犯他的威严。
瑾瑜眉心一阵酸疼扯下头上的帽子扔在一堆的乱草丛中。深吸一口霉臭又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理一理思路。
即使卓吟风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何,最多就是自己被逼的在雍城无立锥之地,但是弈王那边的计划却是依旧可以继续实行。
目前来看起码这一点应该是可以保证的,大不了在用一次蛊虫,在极短的时间里在给自己易容一次罢了,只不过蛊虫啃咬的痛会加倍而已。
想到曾经蛊虫啃咬的痛瑾瑜紧紧的抓着地上的一把枯草,手上青筋暴起。当初师傅为了让自己不要太痛苦,选择了七年之期,用一条蛊虫来改变容貌,那种痛如同针刺一般,自己还能每日忍受。但是想要在短时间里改变容貌就是上百条蛊虫,那样的痛就是如同滚钉板一样。
瑾瑜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明日应该趁着卓吟风还未反应过来是尽早出城,等到自己改变了样貌在卷土重来。
想到这里瑾瑜才觉得思路清晰了一些。索性从衣服的内衬上撕下一块布来,就着以前烧过的木棍写起信来。
一封是留给少司南的,嘱咐她继续留在冰御门不要轻举妄动,等着自己回来给她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情。写好信瑾瑜照着老规矩将信藏在了香炉之中。
而另外一封是留给弈王的,弈王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无妨,他只会更加相信自己为了复仇一定要扳倒卓吟风和太子,所有的计划都会继续实行。
写完之后瑾瑜将信藏在!佛像之后。
这里用来传递信号也是他们预先约定的,弈王会时不时的过来一次。
将一切烦扰的思绪一一理顺,瑾瑜出门去顺了一套衣服回来,换下夜行衣乔庄成普通商人准备着明日出城。
正想和衣而睡,瑾瑜眼前一下跳动起一双漆黑的眼睛。
黑子!他得带着黑子一起走,自己一走了之,黑子肯定会落进卓吟风的魔爪,搞不好还要进冰御门,那里有去无回,黑子根本就熬不住。
想到着瑾瑜只能重新理一下行程,第一波出城是赶不上,那白天就根本出不了城,只有夜里带着黑子夜里溜出城去。
瑾瑜狠狠的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闭上眼休息养一养精神。明天对于其余的人来说依旧是普通的一天,但是对于瑾瑜却是天翻地覆的一天。
第二日一早天刚微明,瑾瑜就起身去了黑子的茶楼,茶楼开门一般都很早,但是瑾瑜刚到的时候却见一年轻女子从茶楼出来。
看着装扮是南宫侯侍女的装扮,瑾瑜心里一凉,慌忙躲到转角的墙后。在伸头一看却是黑子满脸堆笑的跟在后面。
瑾瑜心中生疑,等那女子刚走,赶紧进了茶楼,一把将黑子拽进楼上的包厢里。
“你干嘛啊二爷!”黑子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瑾瑜,“病傻了?哎!不是下午吗?怎么这么大早就来了?”
“什么病?什么下午?胡说什么?”瑾瑜从窗户缝里看了一眼大街之上行人稀少,一片安静的样子,拉了拉黑子说道:“收拾东西赶紧跟我走?”
“好好的去哪?”黑子扯了扯身上新制的靛蓝长衫,一脸的疑惑:“二爷难道你又要给我换地方?”
“整个雍城都我们都是呆不下去的了,留在这里命都没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黑子摸摸头更是不解:“谁要咱们的命啊?”
瑾瑜眼眸一亮问道:“刚才来的那女子没跟你说什么吗?”
“有啊!”黑子嘿嘿一笑,“那是你夫人派来的啊!说是二爷你病了,却还要坚持去大理寺,下午还说要来看我。然后就让我托信给你,说你病了就早点回家,小姐在家里等你呢!”
“哦!还有!”黑子一拍额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了一把钗出来,“小姐还说你给她买的钗掉了一颗珍珠,让你给补了带回去。还说一切都还是跟以前一样!”
瑾瑜认得那就是他买给芊芊的那把钗。瑾瑜从黑子手中拿过沉甸甸的发钗,上面镶的一颗珍珠果然已经掉了,但是切口却是崭新的,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被芊芊给掰下来的。
一切如旧!她的话在明白不过了!茶楼之外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