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火盆早已经熄灭,就连香炉里的香也燃尽,瑾瑜心里一跳,转头望向自己放安神香的那只蜡烛。
烛火早已经熄灭,看那长度好像自己出门的时候并无差别,很显然是自己出门之后那香就已经熄灭了,所以芊芊几乎是没有吸入安神香,所以才这么早的醒来。
屋子里静的吓人,瑾瑜分明听到两人的呼吸都在慢慢加快,而芊芊眼中的神色更是如同海浪一般翻覆不定。
眼中惊疑、愤怒、恐惧、甚至还有莫名的欢喜在跳动,最后这些复杂的情绪让她的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而这颤抖似是能传染一般最后芊芊整个人都在颤抖。
瑾瑜心里像是油煎一般,如果芊芊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后果不堪设想,他害怕的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撒谎还是辩白都必须要在短短的时间里酝酿一堆的话,可是好像那一句话都不能作为一个好的开头。
最后憋了“芊芊!”两个字出来。就这两个字因为和弈王说了一晚上话,口干舌燥,声音都是嘶哑的。
“你别过来!”芊芊指着瑾瑜呼了一声,这一声把瑾瑜吓的不敢动一下,好在仆人的房间离这里比较远,而卓吟风被自己下了加倍的安神香,虽然隔着游廊,该也是不会被惊醒的。
芊芊似乎是从从不认识瑾瑜一般,炽热的目光从瑾瑜的头上走到脚上,又从脚上走到头上,如此几次,瑾瑜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说道:“芊芊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好不好!”
芊芊终于才回过神来,颤抖着身子长吸了一口气,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不已:“我终于明白那绣球是怎么到你手上的了!”
“那绣球……”
“你别说话!”芊芊霍的从软塌之上起身,温柔如她这一声的呵斥是瑾瑜从未见过的声色俱厉,“让我说!我来问你来答!”
“好!你说”瑾瑜尽力的安抚着芊芊,顺手将身后半开的窗户紧紧的扣上。
心里乱做一团麻的不只是瑾瑜,芊芊也应该是如此。她雪白修长的手指颤抖的从桌上倒了一杯冰冷苦涩的茶,一杯冷茶下肚芊芊呛的连连咳嗽。
短暂的纷乱过后芊芊双手撑在圆桌上,头颅却是低垂,瑾瑜看不到她的脸,只听她说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乔装成乞丐,抢绣球潜入我南宫侯府?”
瑾瑜脑海里飞速转动将刚刚才拟好的答案说出口:“我的名字我的家世都没有骗小姐!绣球的确是我动手脚才抢到的。但是我绝对没有恶意,我只不过是思慕小姐,又想求一个安身之所才抢的绣球。只是因为害怕小姐嫌弃我用了手段才抢的绣球,所以一直不敢说我会武功!”
“是吗?”芊芊扬起头唇角撇起一丝瑾瑜捉摸不透的冷笑,“你既然只求富贵,只求安身,那你一身的夜行衣大半夜的跑出去干嘛?”
瑾瑜强行让自己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说道:“小姐不是给了我很多的银两吗?我这人穷惯了,又一直担心小姐哪天发现我的秘密把我给轰出去了。所以我自己弄了个小金库,把一些银两全都藏起来了,以防他日不时之需!”
芊芊听完只是一阵苦笑,眼眸里晶亮一片,瑾瑜看的清楚那分明是泪,一滴一滴自她漆黑的眼眸中滚落。芊芊极力的摇摇头,抹去脸上的泪水才缓缓说道:“说的真好!天衣无缝,我真的就要相信了!”
“芊芊我说的真的是实话!你不要告诉岳父大人,你若是看我烦了就说你嫌弃我出身,把我轰出去可不可以!但是我求你不要告诉岳父,让岳父知道我肯定死路一条!”瑾瑜还在极力的辩驳。
芊芊却是一双含泪的眼凝视着瑾瑜,眼中所有的惊疑和愤怒已经退去,转而是无限的温柔,这样的温柔让瑾瑜更加不安。
“一个人到底是要经历多大苦,才会让自己的面目彻底改变?”芊芊褪去黛色的长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片刻才听到她轻轻的念出几个字:“文熙哥哥!”
短短四个字却如同巨钟轰鸣震的瑾瑜头脑发昏,跌坐在桌旁的牙凳之上,他也不想在编下去,因为他知道他骗不了她了,那个温柔如水、柔韧如练却又冰雪聪明的姑娘。
“如果不是因为今夜风大,你恰巧又没有将窗户关严,我想那被你下了迷药的蜡烛不会熄灭,我也不会因为冷半夜醒来。我若不醒来就不会发现你不在房中。更不会因为长夜难眠一直等到你回来,更不会发现你刚才从屋顶上下来用的就是当年你在我面前施展了无数次的飞燕归林!我更不会发现你卓瑾瑜也好,慕二仪也好就是我当年的文熙哥哥!对不对?”
芊芊鼻尖通红,随着她话音落下的还有她通红眼眶中滚烫的泪。
如果是往日,瑾瑜他从屋顶上下来不会使什么飞燕归林,都是提气直接就翻了下来。仅仅是因为今夜和弈王商定好了接下来的计策,他心中舒畅这回来一个高兴劲就用上了当年的在芊芊面前演示了无数次的飞燕归林。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这一式她却是记得非常清楚。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逃不了!瑾瑜闭上眼长长的叹息一声。
“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