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间早已经一片滑腻,瑾瑜皱了皱眉,轻轻的说道:“若是心里太过于急切的想要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梦就会成为心魔,成为了一个臆想的真实世界,影响我们的判断。”
“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很特别的梦?最近让你心神不安,最近你说话好像跟以前不一样!”瑾瑜明知故问。
芊芊听的手指一蜷,就像猝不及防的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一般。
“不是!”芊芊心里一慌,眼中的清明不在,转而是迷茫,心里却在反问:难道真的是我太想念文熙,才一味偏执的认为那场梦是真的!
芊芊无力的摇摇头,很像摆脱心中的烦扰。
“怎么了?”瑾瑜关切的问着,手不自觉的搭在了芊芊的手上。
手心里的温度传来,芊芊眼中一热,多年前文熙手心的温度也如这般温厚缠绵,这样的感觉就像从遥远的梦中而来。
“不怎么!”芊芊垂下头,声音弱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随便找了个借口:“手疼!”
瑾瑜大着胆子反手握住芊芊的手,芊芊并没有反抗,于是小心的查看芊芊的伤口,白色的绢子上已经浸出了血,于是说道:“我帮你换一下药吧!”
芊芊轻轻点了头!
瑾瑜麻利的搬来药箱,将芊芊手上的绢条一一拆下来,如水葱般的手指上赫然印着两道伤口,指腹上本就肉多,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是也不浅,而且上了药之后居然还有血水渗出。
一般的金创药都有很好的止血效果,可是这么小的伤口一天下来还在渗血,这样子可不是好兆头。
绢条上还带着一些药粉,瑾瑜低头闻了闻,眉心拧在了一起。
“怎么了?”芊芊见他面色深沉忍不住一问,“今早流了很多血,是不是伤的很深!”
“是有点深!但是不会有大碍很快就会好的!”瑾瑜冲着芊芊温柔一笑,慢慢的从药箱中挑出药,很不经意的问道:“是谁给你处理的伤口!”
“是芸香了!”
瑾瑜点点头,不咸不淡的说着:“该是她的!包的很好!包的很好!”一连重复两句听的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芸香跟了芊芊很久,虽然芊芊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是她奉命有意为之,但是也没放心上,若是自己的父亲给她下命令她也没有办法反抗的。
“你不用怪芸香,她只是一个下人,主子有命她也没得选择!”芊芊柔声说着。
瑾瑜只是小心的处理伤口。
先是用铜盆里的清水洗净伤口,残留的药粉一点不留,又用丝帕将伤口攒干,最后才找出装金疮药的小瓷瓶。
拔开塞子闻了闻,确认无误后才将药粉撒了上去,最后又用干净的绢条包好。
“为了让别人相信我们夫妻情深,以后都让我给你换药!”瑾瑜收拾好药箱,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芊芊看着刚才他给自己换药很是认真,那侧颜和文熙居然有几分的相似,心里不觉一动,听他这番说只是笑了笑也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芸香给芊芊梳洗完毕之后准备给芊芊换药,芊芊只是说道让瑾瑜回来再换。芸香无奈只有退下,晚上瑾瑜回来帮芊芊在换药的时候,血水已经全部止住结痂。
明日就是朝宴,这当真是赶不上了!临睡之前卓吟风还专门来问了一遭听着说不能抚琴了,不停的摇头叹息一副忧愁的样子,说这样会惹来欺君之嫌。
瑾瑜只是宽慰说“双琴合奏本是打算当做惊喜呈现,所以并不在节目单子上,就算明日临时变一下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最近都没见你抚琴,明日你一个人能行?”
“实在不行我也就不用上了吧!”
“早知道这样当初干嘛夸下那海口!还好排演的单子皇上都不过问,往年临时变动的先例也有,不然有你们的苦头吃!”
说了这话卓吟风才忿忿离去,很是生气的样子。
芊芊凝着笑,待瑾瑜关上房门才说道:“没想到现在都要和爹爹这般的演戏了!”说完长叹一口气。
“都是因为我!只此一次!”说完居然朝芊芊躬身行了个大礼,一本正经的样子惹的芊芊掩嘴只笑。
第二日就是朝宴之日,四更刚过街上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不是因为百姓早起赶集,而是因为一大早雍城之中的亲贵们就已经携了家眷们进宫。
五品以上的文官可以坐轿、武将可以骑马、亲眷们可以坐马车。五品以下就得走路进皇宫,像瑾瑜这样的七品小官每日早上都是一早就出门,还好他年轻,而且有功夫底子这每日的往来只当是练功了。
卓吟风官居三品,又是文官,芊芊自然跟着卓吟风一道坐轿进宫。
一时之间雍城四面八方的主道上车马辘轳,脚步声此起彼伏,就连夜间一场小雪积起的雪还未来得及清扫就已经被踩的化开,而街边的商铺跟着也一道早起,往年这一天雍城醒的特别早。
朝宴是在晚上,白日里是一年之中最为重大的两场祭祀中的一场。